工程制图课布置了一个画图的大作业,垫板又大又重,宿舍的桌子不够放,而且灯光较暗,幸幸打算在楼道转角处找一处空的桌椅做作业。
五楼的已经有人了,她便上六楼看看,因为楼层越高,空置桌椅的几率越大。六楼是顶层,每次上来都异常安静,可能住的人较少。而且是男女混住的楼,只有西段住的是女生,东段和中段都是住的男生,西段、中段间隔半层,中间隔档的玻璃门紧锁着,但不妨碍看到走来走去的男生。六楼这里是最顶端,没有玻璃门,只有一扇通往天台的永远关闭的木门。
果然这里的桌椅都空着呢,幸幸将画图工具放下。
突然隐隐传来了哭声,幸幸本想置之不理,但听着听着,这哭声的音色竟有点熟悉的感觉。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循声找去,看到了隐蔽角落里蜷缩的身影。米黄色的卫衣、深蓝色的牛仔裤……这不是李紫檬吗?
幸幸怕吓到紫檬,加重了脚步声走过去,李紫檬的哭声收了一下,而后又放开了。幸幸轻轻拍了拍李紫檬的肩膀,柔声问:“紫檬,你还好吗?”
听到她的声音,李紫檬也没有抬头,只是呜咽地应了句“我……呜呜……我没事”。幸幸真是六神无主,她最不擅长安慰人了,除了陪着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她蹲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幸幸回到宿舍,拿了一大包抽纸,顺便把瘫床上打游戏的韩耽拉了起来。“眈眈,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韩耽有点重,没能拉得动,她慵懒地说:“什么事啊?”
幸幸有点着急和无奈,她不确定紫檬是否乐意太多人知晓这件事情,她是碰巧遇见了没办法,但是作为当事人大概是不希望自己的窘迫尽人皆知,没经允许之前她不好在宿舍里说让全宿舍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于是她说,“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你找别人吧,我这会儿不想动。”韩耽的左手被幸幸拽着,右手还单手拿着手机戳戳戳。
如果韩耽在学习的话幸幸肯定是不敢打扰的,但她和韩耽可是宿舍里公认关系最好的,打游戏还不能打断一下了?
“但是这件事只有你能帮上忙,非常需要你!非你不可!求求你了!”幸幸表情上学不会撒娇卖萌,但她理论知识非常丰富,想象着黄枋学姐的样子,抓着韩耽的手左右摇晃。幸好韩耽注意力都在游戏上,没有看她的表情,否则看到动作和表情如此违和必被揭穿嘲笑无疑。
“好吧好吧,你等一会儿啊,等我结束这局,马上就好了。”
等这局结束,伤心的人不会都哭完了吧?幸幸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求人两个字难啊,她有什么办法呢?她解放了韩耽的手让她可以两只手一起戳戳戳,站在床边干等着,思绪却突然游离。
“集美们,你们谁有透明胶呀,能借我用用吗?”姜珈鑫问。
“我有我有!你等会儿啊。”耿扬杨翻箱倒柜,而幸幸已经默默地将自己的透明胶递给了姜珈鑫。
“谢谢你。扬杨你不用找了,我借到了。”
耿扬杨继续翻箱倒柜,“不对呀,我的到底去哪了?不行,我得找回来,不然我下次用的时候还是要找。”
五分钟后,寻找无果。
“算了算了,我下次用的时候再找吧。”
幸幸道:“找不着也没关系,你们可以用我的。”
李潇染从阳台出来,看样子是想要出去,幸幸立刻半起身,将椅子轻微抬起,拉向桌子的方向,将自己的位置压缩到最小,方便李潇染通过。后来,姜珈鑫练出了和幸幸同步的动作,一感应到有人要经过,姜珈鑫就“吱呀吱呀”地猛一拖椅子,每次大家都忍不住笑,“你们两个真有默契。”
韩耽有一次电脑课上忘记带手机了,老师要用一个叫“学学通”的软件签到,而韩耽的课堂作业还没有做好走不开。趁着课间休息的五分钟,幸幸二话不说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六号楼,爬上五层,帮韩耽拿回手机,冲回教室时铃声刚好响起,而她的嗓子被冷风刮疼了,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恢复。其实,她的课堂作业也还没有完成,但她选择下课后留下来继续做,宁可赶不上饭堂的热饭热菜。
某天晚上,宿舍六人一起出学校东门玩,韩耽和幸幸一直手拉着手,一路上说不完的话,别人压根没法插进去。李紫檬还在背后偷拍了一张她们的照片,并P上了一个爱心将两人框住,发到了宿舍群里。幸幸第一时间就把图片下载收藏了。
“好了,我们走吧。”韩耽从上铺上跳下来,“咚”的一声,地板都震了震,将幸幸的思绪拉回眼前,她下意识地又劝道:“眈眈,你这样跳下来不疼吗?这样对膝盖不太好,下次还是走楼梯吧。”“我都习惯了。”
幸幸突然想扇自己一耳光,宿舍里不止她,她也不止劝过一回,人家就是从来不听、听了从来不改,她担心着急个什么?她抿紧唇,心里告诫自己,最后一次了,再也不劝了。
有时候并非你对他人热情积极付出真心,就能得到匹配的待遇的。你将别人当成好朋友,那个别人心里也这么认为吗?求人的艰难幸幸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只不过侥幸地以为,她们是好朋友,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但结果呢?她还没有一局游戏重要呢!
不得不说,舅父有句话说得刻薄冷血却是最实在的道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幸幸突然就情绪低落起来。今天,她也是个伤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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