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永昌候是第一个收到太师府丧事之人,他仍记得白日与老李进宫面圣,当时老李明明精神头样样都极好,怎的人说走就走了。
好友离逝的打击,差点让身板向来健朗的永昌侯险些栽倒。
直到他看到老李留给他的信件,永昌侯还是止不住的心底忧伤。
在信中,老李先是用打趣的语气规劝他别办六十六的大寿,一来他老李实在赶不上吃这杯贺寿酒,二来六六大顺万不可用在寿辰上。
因为老朋友要先走了,但皇上身边还需他候爷再看顾几年,万一六六大顺把他也顺走了,即便到了地底下,太祖皇也饶不了他去。
如今朝堂管吏根基深固,太师离逝必然引起朝党动荡,这个时候,永昌侯便是少年炎帝力压动荡异心朝臣的辅助力量。
看完老李留给他的书信,永昌候把自己关在书房几个时辰,出来时,整个人的精神悴悴了不少。
人生短短几十年,他永昌侯历经沙征,抛头颅洒热血都未曾有过半分畏惧,唯有分别送离两位挚友,对他打击之重不可言喻。
太师离逝,李家子侄丁忧百日至三年不等,果然如老李所料,从前被他所压制的朝党无不觊觎【太师】高位而蠢蠢欲动。
尤其是皇上母族倪家,多年来的搅屎棍趁乱插上一脚,大抵是觉得少年帝皇没了李太师在朝,还不得任他们揉圆搓扁。
不想,在众朝臣磨拳搓掌私下策谋之际,炎帝一道圣旨打破了所有人心头陡升的念想。
太师一职由永昌候袁烨代为居之,这道圣旨可谓是让朝臣们气得脸红鼻歪胡子上翘,又不敢作声。
实则历往王朝太师一职,多有虚职之嫌,也就是本朝从李怀江坐上这个高位之后,虚职洐变为实权之职,才会让朝臣觊觎高位。
如今他们好不容易熬走了李怀江,半路却杀出来个永昌侯是怎么回事?
一个莽夫如何让人信服。
自然,大臣们心里是这般想的,却不敢当面提出质疑,因为永昌候实掌多营重职,手里有兵,掌中有权,横起来可不只是像从前的李怀江那般,与你动动嘴皮子的事。
但也有头铁的,比如倪家的礼部尚书,毕竟仗着是炎帝母族,这个时候再不趁锦衣卫都督丁忧搞点事,为自家争取一把,更待何时啊。
可倪家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副都督秦王高俊,当日,高俊让人送了几份【玩意】到倪家,把炎帝母族吓得缩回脖子老实了。
太师位由永昌候袁烨顶上一事,也是永昌候与秦王和炎帝商议的结果,到底这个位置轻易不能落入有心之人身上。
袁烨已是一把岁数,再熬不过几年,便在他还有能力为君侧之忧,替少年帝皇扫除一切障碍。
不想,袁烨这一顶就顶了八年,在他寿终正寝的那日,得知炎帝已择出太师大臣,总算不负挚友之托,再无遗憾的闭上老眼。
秦王高俊一生未娶,或许于他而言,娶妻不再是正事,清心寡欲的日子亦是不错。
况且,他不算无后,聿白就很好,从小养在身边孝顺懂事。
聿白是他为爹娘教养长大的孩子,而他的父皇母后如今子孙繁茂。
他高俊接下来要做的事,唯有两件,为替父皇母后守住属于高家的江山,为皇兄看好他的子孙。
若问秦王此生便没有一上心之人,或许是有的,偶尔梦里出现的那抹身影,就如昙花在心头涌现。
他高俊此生足够精彩,年少时得意,也在年少时失意,一路走来即使是历尽千山万难,如此足矣。
远在福州城的镇南将军魏宏和殷夫人,得知老亲家辞世的消息,无不黯然伤神。
于魏宏而言,老李不仅是亲家,更是他魏宏一房的救命恩人。
他魏宏虽只是个粗人,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也不懂那条条框框的大道理,但他不是没有心思之人。
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是那些年得李怀江相助,他何能顺利带上祖父母摆脱老子的束缚,如今他们魏家上下何有如此光阴。
老李费尽心思,一次次助他,一次次帮他,每一件魏宏都是铭记在心。
因为李怀江,他魏宏保住了祖父毕生的清誉威名,也保住了妻儿老小。
魏宏拎着酒壶侧身坐在廊下,举杯敬故人,接而自己也倒了一杯饮尽。
“老李放心去,只要有我魏宏一日在,保证不会让李家陷于危难。”
虽然,魏宏很清楚,以李怀江的手腕自然为子孙后辈做了万全隐退之法,但这是他魏宏的心意。
“一路~走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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