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风雪也停了,倒是那寒霜愈加放肆,已是爬上了门梢。
林寒盘坐在供台上,头顶冒出热气腾腾,他的先天功意守丹田,混元如一,周身一尺尽皆暖意融融。
上官飞燕睁开眼,有些模糊,霜花挂住了她的眼帘,她立刻屏住了呼吸,这是身为杀手的职业素养。
僵硬的感觉让她皱起眉头,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但是却摸了个空。
她看到了林寒在供台上运功,此处是一方破庙,而她则是躺在门槛旁,左侧吹来的积雪压住了她半个身子。
“我…还活着。”
上官飞燕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经历过一次生死,胜过此前的生不如死。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换个地方,冰冷的寒意冻的她不觉得腹中剧痛。
但她这一牵扯,那股刀割般的剧痛立刻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林寒长长的吐出一口热气,先天功运转周天,他的内家真气又精进了一丝,照此下去,先天功大成大概还差两百多年。
看向门口的上官飞燕,林寒目光深邃,他此前摸了她的身上,这女人怀揣着一块木质令牌,其上印刻着一个“雪”字。
“你醒了。”
林寒看她有些不自觉微微颤抖的手指,金疮药的止痛药效或许是过去了。
“你受了很重的伤,我将仅有的金疮药给你用上了,作为回报,我想听你说一件事。”
林寒说完,等了许久却不见回应。
上官飞燕虽然有内功傍身,但她的内功却不高明,没有自主运转周天的能力,冻上两个时辰,整个身体都快僵成了冰人。
林寒露出一丝笑意,这女人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动剑杀人,可见也不是什么好鸟,吃些苦头是应该的。
先天功的温热自掌心触到上官飞燕的小腹,滚滚热浪瞬间游走全身,不过十息,她身体上的雪全部融化,不仅驱散了寒意,更活络了她的筋脉。
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子,上官飞燕的小腹有如匕首在搅动之痛。
她想吐出一口气缓缓,一颗牙却从口中掉了出来。
“痛的牙都咬碎了吗?”
林寒伸手在她的腰间封住穴位,那股疼痛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到底是谁?”
上官飞燕缓缓坐起身子,她不敢有太大动作,小腹经过她几番牵扯,又融化了冰渣,此刻已经有血渍渗出。
“你的救命恩人。”
林寒淡然说道。
“你为什么要杀魏鹏远一家?”
上官飞燕看见了自已的剑,插在破庙外的雪地之中,此刻黑夜渐渐退散,寅时三刻已经能微微看得到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