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
皇帝看着我,眼神充满审视。
我站起来看向他,直截了当道,“皇上,末将今日进宫,有事情要跟皇上说。”
他微微眯了眯眼,“你先说。”
目光依旧定定落在我脸上,似乎要将我戳透似的,只是神色之间充满疲倦,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忧愁不已。
我揣测他的想法,道,“皇上,若昨天晚上寒王救不回来,今天一早贺兰绝与完颜枭来找皇上谈判,咱们还有筹码吗?”
他闻言脸色变得难看,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半晌,才十分憋闷道,“若昨夜寒王死了,贺兰绝与完颜枭进宫谈判,以西北边境作为要挟,朕将无将可用,不管他们想要割地还是纳贡,朕都无法拒绝。”
我接上他的话,“但是,昨晚去了七八个太医,却个个都在藏拙。赵太医甚至给刺客下毒,试图灭口……”
“末将的意思是,皇上身边的这些人,恐怕要严格审查了。若只是朝中争端,那背后此人便不知轻重,一对皇上没有敬畏忠诚,二对家国没有守护之心,否则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内斗。”
“若这些人混进了西秦奸细,那就更可怕了。昨天寒王中的毒只要一刻钟就能毙命,若非及时请了花叶神医,他恐怕早就死了。”
“即便这样,都还连累花叶神医割血治疗,到现在还躺在休息,起不来床呢。”
“一刻钟,但凡只要太医稍微一耽搁,若中毒的是皇上,后果不堪设想。”
我每说一句话,皇帝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到最后,他盯着我说,“朝中风起云涌,朕叫你来,也是谈这个事情。你爹的案子,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些真相了。”
我心中一紧,没想到从皇帝口中亲自说出这句话,但他能说出这话,便证明自己能脱开干系。
那如果不是皇帝想要我爹手上的兵权,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量,直接害死了他?
他抬手,示意元公公带人下去,道,“通知姜统领守住御书房,任何人都不得进来。强闯者,杀无赦。”
“是。”
元公公面色一变,飞快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脚步声,把御书房围了起来,皇帝这才看向我,道,“你爹死的时候,证据是确凿的,即便是朕也无法反驳,他们把证据公开了出去,三司会审的结果是他叛国。”
我闻言眉心紧皱,没说话。
这个事情寒王跟我提过一嘴,说当时的证据上,明明白白是我爹的笔迹、印绶和虎符的印记,能提供这样的证据的,不是亲信叛变,就是敌方有高人。
便听皇帝道,“按照当时的罪名,你和阮潇潇都要死,包括你娘。没法子,朕才下令,说妇孺应该不知情,先送进教坊司。因此,在寒王带走你的时候,朕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想看看是谁想要灭你们的口。”
“若谁忍不住出手,那就是谁在暗中作祟。”
“却没想到,你进了寒王府,竟是一点点冒出了头,倒是叫朕刮目相看。”
“谢陛下不杀之恩。”
我顺势跪地谢恩,“那现在,陛下有怀疑的人选了吗?”
皇帝深呼吸,沉吟片刻之后,道,“怀疑很多人,但是这些人盘根错节,叫朕无从下手。你也知道,前些年朕身体不好,加上南边河堤崩了好多次,劳民伤财,又耗费精力,朕也没精力管这些人结党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