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讽刺涌上心头,我在黑暗里笑了起来,“难怪,他说就算是四公主、苏若颜都进了门,他都不会碰她们。”
许多次,寒王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我都以为是他对我的感情不一样。
现在看来他的确对我不一样,却不是因为感情,也不是因为真的爱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罢了。
花叶说,“你的血和我的一样,他对我的血不排斥,对你自然也不排斥。”
“寒王府不能没有子嗣,他们需要继承人,就必然要传宗接代。而你,就是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我盯着天花板无声冷笑,浑身上下的血都冷了下来,想到他最初盯着我说“只有你”那三个字时的眼神,分明是带着浓烈的恨意的。
他恨这世上只有我能给他生孩子,让他不得不选择我这样一个罪奴!
多可怕!
我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裹紧了被子。
后来怎么睡着的不知道,只记得在梦里一直哭,梦到阿爹和阿娘。
年幼时,阿娘开玩笑,说,“我们家凌音像个野猴子,也不知何时能够长大,到时候找个什么样的夫婿。”
阿爹就说,“大不了咱们不嫁了,随便找个靠谱的,当个赘婿算了,左右咱们家也没儿子。”
却不知,两年前的春天,太子居然还跟我们家提过亲,难怪那段时间阿爹阿娘每日愁眉苦脸。只不过当时月牙关战事吃紧,她以为是愁战事。
想来真是讽刺。
他当时跟我提亲,之后却将我爹当替罪羊,再后面遇见我直接要杀,还调侃寒王说,“这就是你那个通房?”
言语之间犹如我是什么青楼的姬子,随便玩弄,眼神满是亵玩与羞辱,真真是可笑至极。
次日醒来太阳已经出来了。
窗口被照得明晃晃的,看得我有些眼花,我脑海里回荡着这些事情,有种万箭穿心般的冰凉,其实我知道,不只有寒王在利用我,皇帝也是。
只不过用途各不相同罢了。
我能做的,只有借力打力,步步为谋。
门口传来宋妈妈的声音,“淑仪呀,快起来洗漱吃饭,王爷特意吩咐下来给你补补身子,你看这鸽子汤多好啊,王爷一大早亲自打来的!”
我扭头,见她满面笑容,问,“王爷呢?”
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了。
她惊了一下,慌忙道,“哎哟,你这嗓子不舒服啊?该不会是冻着了吧?得赶紧让大夫给瞧一瞧。”
说着,就要去找大夫。
花叶拦住了她,“我来就可以。”
寒王把花叶当成座上宾,她在府上的威严一下子叫人生畏,宋妈妈脸上一僵,慌忙行礼道,“有神医在淑仪身边,她肯定会安然无恙的。”
说完,这才想起我的问题,道,“王爷说他有事儿出去了,让奴婢照看好淑仪。等他回来,肯定第一时间来看望淑仪。”
她笑着伺候我洗漱,“瞧你瘦的,要好好吃饭啊,这样下去往后身子重了,要受罪。”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凸起并不明显的腹部,心情变得复杂难捱:如果我不能生孩子,寒王肯定会让我死。怀胎十月,能给我争取到几个月的时间,但孩子何其无辜,我要拿他怎么办?
生,还是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