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过去的时候,那道人影猛地往后面一缩,只留下腰间一片流苏一闪而逝。
我回神回答皇帝,道,“应该没事。”
他点点头,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问我,“刚刚坐在龙椅上,你什么感觉?”
隐隐的,一丝怒意涌上心头,我低头,道,“诚惶诚恐。”
说完,就跪下了。
他有种,就不要让我给他当替身,当了替身还憋不住,问出这种弱智的问题试探猜忌,如若这皇位不是继承来的,他就没资格坐在这上面。
皇帝看了我半晌,才伸手拉我起来,说,“朕就只是随口一问,你也不要紧张。”
之后,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说,“你是个女人。大魏的历史上,从来都没有女人当皇帝的先例。”
“是。”
男人都是一样,首先告诉你不行。
这样,才好保证他的位置没有人抢。
可我的功勋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不是谁好心赐给我的,我对自己的能力心里有数,不会因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他突然问我,“你师父……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什么好东西?可以让别人无法下咒?”
我摇了摇头,“没有。”
他皱眉,盯着我,“那刚刚,你顶替朕的时候,就不怕裴愈给你下咒,让你万劫不复么?”
“您是君,末将是臣,臣为君分忧,是应该的。若是真的万劫不复,那理应便是臣的归宿。”这些字从我口中吐出来,每一个都很虚伪,也让我感到恶心。
他满意地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丝异色,朝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说,“苏童啊,你出来吧,检查一下阮将军身上有没有被下咒,如果能被破解的话,就破解一下。”
我抬眼看向屏风后面,果然见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走了出来,个头不高,但是眼神不正,看人的时候,有种天生的恶意萦绕在眸间。
尤其是,在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那种黏腻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
“这位是?”
我看了眼皇帝,之后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面。
那一抹红色的流苏十分显眼,正是刚刚在后面偷窥的那个人。
皇帝眼神一闪,朝着我介绍,道,“这是朕收养的义子,懂一点点破咒之术。为了以防万一,让他给你看一看。”
“谢皇上隆恩。”
如果不是他腕间那一串镂空的佛珠,我就真的信了皇上的话。
那串佛珠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和徐老侧妃那一串,是一模一样的。尤其是,上面的刻痕都一样,从刀法来看,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
那么,这串佛珠,多半不是用来破咒的。
我虽然不懂咒语,但是知道光明可以克制黑暗,对于这种黑暗咒语,要靠纯阳的东西去破煞,而不是用这样的东西。
所以,狗皇帝是怕我控制不住,打算用对付殷红衣的法子,来对付我了。
正想着这个,他看向我,问,“朕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人下过咒语,如果你师父技高一筹的话,什么时候请她来帮朕瞧瞧?”
是第二次试探。
我心下冷笑,失落摇头,“我师父说,咒是南疆的东西,她不会。只不过,她气运好,没有人能给她下咒。”
“那你呢?”
皇帝问我,“你师父有没有说你气运好?”
我感到讽刺,面上露出哀伤的表情,“师父说,我六亲缘浅,年少丧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在女儿家当中,我命最不好,一旦被人下咒,必死无疑。”
我伤心了,皇帝眼底的忌惮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