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噤若寒蝉。
景仁帝看着刚才还扯着嗓子议论不休的官员,眼中满是鄙夷,心里尽是失望。
宋正宜狠狠瞪了杜兆康一眼,“杜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擅闯军营,草菅人命?”
“是下官失察,被歹人利用。”
“而一个被歹人利用,作为监察御史,不能坚守本心,丧失判断能力,当真是为了家人的安危吗?难道你没有其他的想法?”
杜兆康猛的抬头,眼睛不由自主地瞄了眼右前方。
让他很快就低下了头,还是被宋正宜发现了端倪。
“杜大人在看谁,难道是这朝堂上的某位大臣恐吓了你?”
“不不不,没有没有。”
杜兆康慌乱的摇头摆手,“下官并不知道是谁送的信。”
“不知道是谁送的信,你却甘愿被信上的内容所胁迫,没有伺机寻求帮助,反而是按照信上的要求诬告。”
宋正宜看了眼外祖,见他微微颔首,进一步迫问道:“我看是你心中另有所想,觉得送信之人是你认识的人,并且是你平日交好或追随的人。”
对面的一位老大人站了出来,“长安侯所言差矣,平日交好的人怎么会胁迫他?”
“哦,我的言辞的确有误。”
宋正宜没有反驳,承认自已言辞不当。
但是他立刻说道:“那就是他追随的人喽,而且是他平日里效忠的人,使他轻易地相信了信上的内容,并且甘愿被胁迫,且不敢、也不能寻求帮助。”
“下官……”
杜兆康被吓得抖动不已,说话都不利索,不等他说出自已的意思,景仁帝已经问道:
“杜兆康,这背后的主使是谁?你平日效忠的又是谁?”
“皇上,臣效忠的是皇上啊。”
景仁帝嗤之以鼻,“哼!效忠朕?那你为何不先向朕禀明是有人胁迫,而是来不来就指责弹劾灵毓?”
“臣……”
“说!你所认为的指使者是谁?”
景仁帝怒火丛生,威严霸气的说道:“休得隐瞒。”
“皇上,臣……”
杜兆康的眼睛看向四周,吓的所有官员纷纷躲避,怕他胡乱攀咬。
“来人!拉出去杖打五十。朕倒要看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
大殿外,响起了揪心揪肺的喊声。
有人认为这是杜兆康自作自受,但也有人心下不忍。
国子监祭酒温大人向皇上行礼,“皇上,杜大人也是一时不察被歹人利用,念他家中亲眷被威胁,不得不为之。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温大人觉得,朕责罚错了?”
“皇上责罚的没错,只是这五十仗打完,他恐怕就是想交代,也无法交代了。”
“呵呵!朕可没看出杜兆康有那么脆弱。”
温大人还想求情,甄良才说道:“温大人,杜御史若有心悔过,就该早点交代,才能免受皮肉之苦。”
“这……”
温大人张开口,话未出,被刘文栋打断:“温大人,杖刑即将过半,杜御史虽然喊叫声大,却没有求饶交代的意思,护着谁?您这么帮他说话,难道是……”
被怀疑自身,温大人连忙下跪告饶,“皇上,臣只是念在同朝为官的情分,不是那指使之人。求皇上明察。”
景仁帝自是知道这老不朽并没有异心,只是太没有眼力劲儿了。
旁人都怕牵连祸端,就他不知轻重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