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何阿姨已经烧好了一锅皂角水。
皂角是后山上捡的,可以用来洗头,去屑止痒。也可以用来洗衣服,去污效果很强,老家属院这边的军嫂大部分都是捡这个来用。
城里人没见过皂角,看到乡下人用煮出来的皂角水洗头,都很嫌弃,只用肥皂。赵如兰为代表的城里人,则是以用上高级的香皂、洗头水为荣。
陈聿为看到何阿姨煮的皂角水,第一反应是:“家里的洗头膏用完了?”
“没有,家里的洗头膏还有好多呢。”姜渺渺笑着解释:“化工产品用多了,对皮肤不好。偶尔用一用纯天然的东西也挺好的。”
现代社会,秃头率极高,压力大脱发、换季脱发、熬夜脱发、还有遗传性脱发。
身为植物,姜渺渺感同身受——她也害怕掉叶子。
还是一朵小花的时候,她每天都会努力吸引土壤里的营养物质和阳光,下雨天尽量喝得饱饱的。刮风天根系拼命抓紧土壤。
她的叶子一直都是绿绿的,秋天会掉老叶,等到春天又长出新的。
她那会儿可臭美了,周围同胞们全是红艳艳的,就她与众不同,是白色。
末日降临,其它同胞都嗝屁了,就她生命力顽强,抗过辐射,成了一只小妖精。
陈聿为挽起袖子,淡淡道:“辛苦了,何阿姨,你去休息,这里有我。”
“陈团长,您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何阿姨很有眼力劲,场面话说完后,细心提醒道:“热水在暖壶里,刚烧开不久。我再去烧一锅洗澡用的热水。”
说完她就进屋去了。
熬煮过的皂角水颜色是黑棕色,像中药,散发着一股草药清香。
姜渺渺坐到小板凳上,伸手探了下水温,不烫手,很合适,正要握住瓜瓢把手。
陈聿为抢先一步拿走了。
“我帮你洗。”
姜渺渺很高兴:“好!”
她最讨厌洗头了,洗完还要吹干,怪麻烦的。
头发狠心剪短以后,洗头就轻松许多。
陈聿为给她洗头没有何阿姨洗得舒服。
何阿姨照顾人的经验很丰富,她有一颗学习的心,为了做护理工作,专门去学了按摩穴道的手法。
她给姜渺渺洗头的时候,会给她按揉一下脑部的穴位,让人非常舒适。
姜渺渺忍了一会儿,感觉陈聿为不是洗她的头发,是在玩她的头发差不多。
证据就是他指甲都没碰到她的头皮。
他的手指很长,指腹长了厚厚一层粗茧,给她洗头的力道很轻,没用大劲,跟挠挠痒似的,越洗反而越痒。
姜渺渺偏头,斜睨他一眼:“陈聿为,你大点劲。”
“别乱动,小心水进到眼睛里。”
陈聿为很喜欢将她的头发放在掌心里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