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惴惴不安,每夜都不得安枕,时时刻刻看着自己的手腕,更加担心睡着了以后会起来去坟坡搬尸。
阿婶为了不让我去坟坡搬尸体,将房门和院门都加了锁,甚至还在我的手上绑了一根绳索,
第三晚,我实在熬不住了,早早的就睡下了,还是乱七八糟的梦,坟坡上贮满了一座座坟,里面好似有一双双手朝我召唤,让我快点去带他们回家。
我是在阿婶的尖叫声中醒来的,问她怎么了。
“月月……你……”她捂着口鼻没有靠近我,站在门口。
清醒后一股恶臭袭来,有点像臭鸡蛋里加了腐肉、死鱼的味道,又酸又刺鼻,令人作呕。我太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了,这是人死后体内的腐败气体。
“快,把衣服脱下来。”
我去卫生间洗了好几遍澡,香皂打了好几遍才勉强盖住那尸臭味,阿婶悄悄的将我的衣服拿起烧了,避免被人发现。
天蒙蒙亮起,就听到村东头有动静,我们跟着去瞧,是秦秋莲的公公回来了,当然回来的是尸体。
她老公公刚死不久,头七刚过,现在尸体就靠在他们家的大门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他活着的时候一样,喜欢靠在大门上抽旱烟。
我紧紧抓住阿婶的手,看样子这是我干的了。
“昨晚,我本来打算守着你,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困的很,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刚刚是被臭醒的,发现臭味是从你房间传来的,我才知道昨晚你出去了。”阿婶低声说。
我忍不住发抖,牙齿也跟着打颤:“阿婶,阿婶怎么办?”
“哎。”她叹息:“我们走,今天就走。”
阿婶低价买了家里养的两头猪和鸡鸭,我们谁也没有告诉,搭上了去镇上的面包车。
路上遇到熟人问起,我们也笑笑说是去医院复查。
面包车转短途车,三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市里,人潮涌动,我们就站在路边,这才感觉身上暖和一些。
我们身上没有什么钱,只能先找了个偏僻一点的小旅馆住下,天快擦黑的时候我们刚吃完泡面,坐在床沿上看电视,虽是电视开着,但谁也看不进去,只是任由它开着,也很默契的谁也没有提村子里的事。
我的手机忽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是李仙娘打来的。
我们和阿婶对视一眼,接起来她就在那边阴测测的说:“你以为走了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挂了电话,把手机关机。阿婶问我怎么了,我没有敢说实话,只是让她别担心。
电视荧幕忽然闪了几下,连续剧里忽然出现了一张侧脸,她坐在镜子前梳头,一下一下慢慢的用梳子梳理她的长发,这个画面很诡异,我拿起遥控器想换个台,她忽然转过头对我笑,而后眼里、嘴里、鼻子里流出血红色的液体,但她依旧在笑。
我吓得赶紧关掉电视,招呼阿婶快睡觉,阿婶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