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叔。”沈榕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起身,“叔,我先回了。”
沈忠点了点头:“嗯。”
他披上蓑衣,戴上帽子,和厨房里的人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秦荷花跑到堂屋,看见桌上的二两钱,忙问:“又买地?荒地啊?”
他手里怎么那么多钱,看来卖货真的让他赚了不少钱啊。
“不是荒地,是宅基地。”
“哪块宅基地?”
“沈二牛家西边那块。”
“那块地怎么着也要二两多银子,你二两卖给他们家了?那咱们不是亏大了吗。”
沈忠示意她把钱收好:“他手里只有那么多,自己得留着点进货。”
“之前买了田地,买了荒地,我都没给他便宜,这次怎么着也得少一点。”
秦荷花拿着铜板在旁边仔细的数。
他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数什么数,他还能少给一文不成。”
仔仔细细数了一遍,整整二两。
“你不数怎么知道少没少,万一他就少给几文呢。”
“榕山不是那样的人。”
“这人出去三年才回来,谁晓得他在外面有没有学坏,你也别太相信他了。”
秦荷花心里对他们家有点怨气,请他们家人来帮忙插秧,一个也没来。
沈忠知道她在气什么,放下手中的烟杆:“人忙着自己家的生意也没错,别学那小心眼的样,看了让人生厌。”
她翻了一个白眼,拨弄着手中的铜板。
“唉,我昨夜梦到沈大冬了。”
梦到他站在自己床边,眼神阴森森地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张不开嘴,身子怎么都动不了。
从梦里惊醒后,惊慌地看着床边,什么都没有,后半夜眼睛都没敢合上。
秦荷花望着他:“当家的,你说沈大冬是不是知道是我们去镇上告官的?”
如今人死了,她一点也不怕了。
倒是眼前的人,人活着的时候不怕,死了还害怕了。
沈忠抬起头,望着屋外的雨幕,喃喃道:“赶明儿去镇上,买点纸回来烧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