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竟然下起雨。彰华站于启铭楼前,练起剑来。
夜幕苍茫,骤雨霖霖,彰华手中的剑犹如一道飒然的闪电,雨中狂飙。晚风掀起他的衣衫,衬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似雨中摇曳的碧树;他的身影漠然清泠,犹如月下的洞庭波起,千愁百转。
忽而,他觉得胸口似乎石头堵住,用剑抵在地上,支撑着微微倾斜的身体,此刻的彰华看起来有点潦倒,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以为他是个在感情中迷失自我的情郎,因受心上人的责备而失魂落魄。
石莱打着雨伞,冲过来扶住彰华,青年将石莱推开,抿唇不语,眼眸犹如被雨水拖进这散漫的空蒙中,看不见自己。白滢那句“你不但心狠手辣,而且自私自利,三番两次无理取闹。”不断在脑中回荡,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那么不堪。
“王爷,高小姐是一时着急才会口不择言,你没看到,你方才让小人送她走的时候,她一直在看着你的背影,说不定她知道冤枉你,在愧疚着呢。”石莱再次把雨伞撑在彰华头顶上。
这次,彰华没有拿开,“够了,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小人倒是觉得,王爷不如趁此机会,与高小姐搭建一座桥梁,慢慢培养感情。”石莱若有所思。
“滚,本王顶天立地,几时要轮到靠一个女人的爱而活。”彰华轻轻拂开石莱的手,缓缓走进殿中。
石莱跟着走了上去,瞧着彰华愈发淡然的背影,摇摇头。
刚跟着到内室,就见彰华连衣袍都不曾换下,倒头就睡。这怎么成?
果然,第二天彰华就发烧了。
床前,张苟正在为彰华把脉,琼姑双手握在一起,怅然地盯着彰华那苍白的脸庞,“张医者,王爷可有大碍?”
张苟皱眉,沉声道:“王爷是感染风寒,春季本就潮湿多变,加上淋了雨,只怕短期内需卧床休息。在下先开一副药房,为王爷驱寒散热,你们记得为王爷服下。”
琼姑这才放下心来,“有劳医者。”
“对了,王爷虽然身强体壮,但这风寒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切记这几日不能王爷操劳,忧思过度,否则冷热交替,湿火攻心,恐会引起肺痨。”张苟望着彰华,这偶尔感染风寒本没多大的事,问题是燕王眉目憔悴,想来必有烦心事,听那小臣说,昨晚他连湿衣都未曾褪下就躺睡,必是心中有结,故意与自个儿置气。
倒是琼姑,听到此话张大了嘴巴,“什么?肺痨?”
“姑姑稍安勿躁,在下方才为王爷把脉时,发现王爷心潮澎湃,想来怒火中烧所致,心病还须心药医,姑姑没事的时候多多劝导王爷。”
“多谢医者。”琼姑愣愣点头,望着彰华,深深地吸了口气。
整整一天一夜,琼姑都寸步不离地守着。中途彰华醒过几次,无论琼姑如何劝解,他都不肯服药,只是淡笑道:“姑姑,我无碍,你何须费神?”
琼姑痛心,忍着眼泪道:“王爷,医者有言,你此番若不好好调养,恐会落下病根。”
彰华的脸色更加淡漠,“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事的姑姑。”话刚落,青年又闭上眼睛。
隔天一早,寒英,绿绮和红绸三人来看彰华。
见琼姑眼圈发黑,趴在彰华床榻跟前,可想而知,她待彰华,犹如亲生儿子般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