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辈。”
风倾幽倒是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紧张:“不过是有人鬼祟行事在先,不仁不德在前,晚辈与无欢也只是为求自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其不德,何以报德?其不仁,何以报仁?无仁无德,与兽无异,当以直报怨。”
“虽然偏颇,倒也有理。”
大祭酒摆摆手,示意两人不用担心:“放心吧,这是你与景润的恩怨,老夫没资格过问,也不欲理会,只是苦了百姓啊。”
叶青俯首认错:“晚辈惭愧。”
“帝失其德,行事不仁,天降灾殃,山河动荡,你们只是适逢其会罢了,与你们无关。”
大祭酒哀叹了一声:“只是百姓何辜啊!”
“真要说过错,老夫的过错,远大于你们。”
“先生何错之有?”
风倾幽说道:“先生做的,已经够多了。”
稷下学宫缘何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盖因稷下学宫但凡有点儿能力、技艺傍身的人,都被大祭酒派往各处,或斩诡除妖,或处理庶务,或救治疫疾,或治理灾患,以救助天下百姓。
虽然这对于偌大的楚国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有水,总比没水好啊!
“老夫身为读书人,未能劝谏皇帝行仁德之事,此过一也。”
大祭酒自责道:“老夫身为先生,未能教化自己学生谦恭良善,此过二也;老夫身为武夫,空有武力,却无力阻止帝王行将踏错,无力阻止天下动乱、邪祟横行、百姓疾苦,此过三也。”
“徒有伟力可遮天,却无一用为万民,惭愧啊,羞愧啊!”
“先生悲天悯人,心怀天下,晚辈佩服。”
叶青钦佩道:“不过此罪不在先生,先生所做仰无愧于天,所为俯无愧于地,当惭愧的、羞耻的,另有其人。”
“是某人不当人子而已!”
“确实不当人子。”
大祭酒亦颔首赞同,继而看着叶青:“话说你们今天来找老夫,不会只是为了骂一骂某人吧。”
“自然不是。”
叶青拱手道:“晚辈此来,只是有一事想向先生请教!”
“请教?”大祭酒好奇道:“说来听听。”
叶青问道:“若有人心术不正、行事卑劣,敢问先生,当如何?”
大祭酒毫不犹豫道:“该打!”
叶青再问:“若此人不仅心术不正、行事卑劣,而且无仁无德,倒行逆施,因一己之私而致万民苦厄,又当如何?”
大祭酒皱了皱眉:“若然如此,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