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意在马车撞墙的危急时刻,放开马缰,从一侧跳了下去,在地上连续滚动了几圈才停下来。背后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他捂住嘴巴阻止喉咙里的腥甜涌上来。
“唐云意”
闵行居带着两个蓝衣金灵卫姗姗来迟。唐云意捂住嘴巴的左手从指缝里渗出了醒目的鲜红,他目光晦涩的看了一眼闵行居,从闵行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被唐云意捕捉到,如水过无痕那般,迅速消失。
“你怎么样?”,焦急的语气让唐云意生出一种恍然。
唐云意剧烈咳了几声,摊开双手满手的鲜血,洁白整齐的牙齿渗满鲜血,胸口传来碎大石般的疼痛,心脏又开始灼痛了。
“没事”
刚才路中失惊的小姑娘已经被大人带走。唐云意撑着破损的身体来到惨死的马匹中间,伸手捂住马匹死不瞑目的眼睛。锐利的眼睛在马的身上迅速扫描。
“对不住,马匹突然发疯,是我失职了”
闵行居惺惺作态,把唐云意扶起来。“我们没有受伤,只是还要到外城巡视……”
“闵大人,你不怪罪,云意已经感谢万分。云意耽误巡视……”
“无妨,本官已经叫其人去准备马车里”
闵行居叫的马车一刻钟后把三人接走,独留唐云意蹲守在原地。望着掀起一地粉尘的马车,唐云意的眼睛阴暗起来。他伸手去摸了摸马屁股潮湿的地方,有几道细小伤口。
他唐云意与人无冤无仇。趁机暗算他的人不可能在马匹极速行驶的情况下,命中马屁。他的意识短暂空白之后,他忽然记得,马车行驶半路当中,有个蓝衣金灵卫同他攀谈了。
“真是阴险狡诈”
孤立无援又受伤的唐云意一直蹲守在原地等金灵卫来巡查。午后,付离带金灵卫走到马车失事地巡查。唐云意靠在墙角,脸色白如窗纸,双眼紧闭,像一只被损坏的木偶,残旧破败,急需被人等待救援。
付离的心骤然发紧,瞳孔收缩,小步变大步,冲到了唐云意身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惨白到渗目,付离甚至没有见唐云意胸口起伏,他伸出的手轻轻一推。唐云意的脑袋忽然歪到一边,了无生机,一股悲怆之感堵在他的胸口,他哽咽得红了眼眶。
“云意,你走之后,我会给你烧纸钱。黄金千两,家宅、仆从、美人万千”
哽咽的声线断断续续传来,“你放心,明年的清明,我会给你上香”
唐云意终于忍不住了,缓缓睁开眼皮,“哥,我还没死,你是要继承我的家产?”
付离一拳砸在唐云意的肩膀上,大骂一声,“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唐云意耸肩,“如你所见,半路马失疯了。横冲乱撞,为了不伤到路人,只能牺牲马了”,云意眼中充满可惜之情,这匹马,他虽喂的时间不长,但马匹很温顺。
“你的伤?”,付离的视线落在唐云意满是鲜血的手上。手上还有嘴角的血已经干涸,随着他的扯动,裂出蜘蛛网般的皲裂。
唐云意试着动了动,发现全身竟然不疼。他刚才疼入骨髓,仿佛有万根银针在扎刺他的心脏,他牙关死死的咬着,生怕一开口,把舌头咬断了。后来,他眼前一黑,短暂的晕过去。
唐云意眼中透着深深的疑惑。他只是晕了一会儿,醒来之后,他竟然不疼了,仿佛没有受过伤一样,刚才那股锥心的疼痛宛若过眼云烟,令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我没事”
付离一副骗鬼的表情,“你的手还有你的脸,衣服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