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时眼睛里突然渗出水汽,在鹿青音说完话后,那一丝水汽被冰冷覆盖。
他转头就走跟着那高僧走。
鹿青音默默捏着拳头,看着他的背影,心口堵的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会回来吗?
他若是真的走了,该怎么办?
浮云聚集,轻雷隐隐,绿色的蔷薇围满了长着青苔的院落,几个下人正在处理墙角的青渍。
兔子怀里窝着个刺猬,一路小心翼翼往鹿青音院子走,刚进门就看见鹿青音自己在包扎手上的伤口。
兔子急忙放下刺猬,飞奔过去,担心问:“师爷,怎么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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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接过那个被绑的惨不忍睹的布条,重新拆开,重新上药。
鹿青音没说话就任由他动作。
兔子看他阴沉着脸,奇怪的往周围扫了一圈:“师爷,江公子呢?”
没等来回答,鹿青音突然问兔子:“衙门会进来妖怪吗?”
兔子一愣,抬眼疑惑的看鹿青音:“师爷怎么了?怎么关心起妖怪了?这不是江公子该关心的吗?”
鹿青音蹙眉,又问:“会吗?会有妖怪敢来衙门吗?”
兔子将小脸皱起,思考了一阵:“不会吧!衙门里也死过人,可是也没见什么恶鬼出现,况且不是都说那两个石狮子是文殊菩萨坐骑,有那两位镇着,哪个妖怪敢不要命?”
“你也觉得不会,对吗?”
“嗯?。。。。。。嗯!”兔子用力点头。
“那应该是什么?应该不会是人!”鹿青音轻喃。
兔子挠挠脑袋:“师爷说什么呢?”
鹿青音自言自语:“衙门是官差的地界,谁敢擅闯?况且若真的是人,指月一定不会是那个表情!”
“哪个表情?”兔子更懵了。
鹿青音一把拽住兔子的胳膊,疼的兔子呲牙咧嘴,他道:“指月有难言之隐!今天有人在听我们说话!那梳子是我买给他的,他竟然说是他母亲留下的,他跟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是为了给别人听的,能躲在衙门不被发现,还被指月这么忌惮,这个人不单是妖,而且是他和他师父都很难对付的!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不要陷入危险,而这个危险,若是我没猜错,应该是,猲狙!”
兔子好不容易摆脱鹿青音,一头的雾水:“师爷,您一个人嘀咕什么呢?什么褐橘?兔子听不懂!”
“你不用听懂!”
鹿青音突然脑中清明,以他对江见时的了解,寻常妖邪定然不怕,何况是普通人,他那般表现,一定是看到了之前离开的猲狙,猲狙在找一样东西,竟寻到了衙门来?是什么东西?鹿青音脑中快速思索,希望能理出头绪。
另一边,江见时才与高僧走出衙门,就急忙上前:“谢师父!徒儿愚钝,方才没有看到他躲在角落里。”
高僧冷然:“方才那些话也并非是假,猲狙已经盯上了这小师爷,你若希望他活,就离他远些。”
江见时看着高僧微驼的背影,心中发难,愤怒的问:“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能杀了猲狙?”
高僧冷笑一声:“你与那小师爷之间何止隔着一个猲狙?即便是你灭了猲狙,你与他也并无缘分。”
江见时不服:“师父,我若与他无缘,上天为何会安排我与他相识?”
“经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高僧道:“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而造,你修行不静心,妖魔常围绕,生出情挚可以理解,为师此次回来就是为了拯救与你,不能看你再在欲海沉浮。”
他站住脚,转头看着脸上被血染的花花碌碌的江见时,眼神柔软几分,慢慢叹了口气,走过去,用袈裟为他擦拭,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江见时的眉头还是皱着的。
高僧:“指月,你从小悟性高,佛根深种,但你出身与旁人有异,注定不能像常人一般生活在这喧嚣红尘之中,你若生了情,会像你母亲一样得不到善终。”
江见时眼瞳蒙着沉沉的晦暗:“我与母亲不一样,我不是异类,圣人求心不求佛,愚人求佛不求心,师父给我起名指月不就是让我见明心性?可我的心在鹿青音身上,我想与他相伴,这有什么不对?来一个猲狙我不怕,来十个我也不怕!扶丰城有傅晟在,有白珠在,有玉蟾、翁仲、司南和刚卯,只要他寻不到我母亲的遗物,我们就不怕他!只要我守在鹿青音身边,他就一定是安全的!”
“幼稚!可笑!”高僧顿时肃穆:“你怎么知道他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