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怕是要变天了。
*
另一边,艾略特和吉安尼的对峙依旧毫无进展。
所有尖利刻薄的诘问到了艾略特这里似乎都没有丝毫效用,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方才摆下的沙漏。吉安尼快步行至他面前,满脸泪痕中哽咽道:“艾略特,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最后一点细砂在争执的间歇漏尽,艾略特最后没什么情绪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既然问不出什么,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吉安尼小姐。”
吉安尼怔了怔,目光开始不断在艾略特的脸上和桌上的沙漏之间游离,她的嘴唇轻抖,几乎不敢去想太多:“你……是在拖延时间?”
艾略特没有作声,只最后以一双哀沉沉的眼睛看了吉安尼一眼。他开门离去的同时,吉安尼收入一条通讯。艾略特在她颤抖的背影之后面露一点不忍,最后在阖上门扉的一瞬间听到了通讯那边孟德南极为悲恸的声音:“安尼!你听我说……”
沉重的咔哒声后,艾略特面对着紧阖的门扉,感觉到自己心口一阵刺痛。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强忍住不适转身向外走去。
寂静的走廊上一时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艾略特低头看着自己一步步向前时被灯光拉长又缩短的影子。下一瞬他若有所觉地住了步子——
听到了一声痛彻心扉的、破碎的哭。
第053章猜棋
时至深夜,军部大楼顶层依然灯火辉煌。
原本因外伤未完全痊愈而被勒令在家的维特元帅少有地在这个时间还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待着。只不过现在他撑着额头靠在桌边一句话不说,让人看不清脸色。这会儿他面前七七八八站了不少人,从军部的大小将官到法政院的大臣们,甚至连沃纳也代表监察会到了这里。
只不过军部和法政院的人分开站成两拨,沃纳则极为事不关己地一个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单从站位上就足见在座所有人的立场。
李登殊推门急匆匆进来时,恰好听到法政院当头的人说了一句:“无论如何,我们今天需要一个解释。”
他脚步一顿。
“贡阁大臣在守卫森严的军部中心医院被杀,”为首说话的是法政院的当任三把手,与赛鲁普同为贡阁大臣凯恩斯:“而行凶者居然是军部少将——这样的性质恶劣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默斯顿,实在是令人发指。”
“事情还没有查验清楚,”缇娜冷声道:“凯恩斯就已经认定格林少将是凶手了吗?”
凯恩斯森然笑了笑:“那好,或许是我用词不当。但格林少将总当得起嫌疑人这个称呼了吧?毕竟我没有记错的话,格林少将可是被人目击了持枪且身带血迹从赛鲁普大人病房中逃出这件事。”
“我说过,事情还没有查验清楚。”缇娜有些不耐道:“现在还远没有到盖棺定论的时候。等到一切真相大白,军部自然会给各位一个合理的交代。”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缇娜上将。”凯恩斯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眸中更是闪过一丝精光:“在这样的态势下,我们认为,军部已经不适宜继续调查这件事了。”
“那凯恩斯大人又想谁来进行调查,以取得大人您想要的结果呢?”缇娜不无讥讽道。
凯恩斯显然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然而不待他说出口,李登殊向前越过众人,停在元帅桌前后弯身行了一礼:“元帅。”
见他过来,法政院那边的人登时有些躁动起来,都不甘示弱地盯向李登殊,半点不忌讳展现出的敌意。
毕竟,格林身为他的副官,此时又暂代他行使东南军区管辖权。任谁都会觉得,格林会有如此行径,和李登殊乃至整个军部都脱不了干系。
而另一边维特则是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你来了。”
李登殊颌首,继而扫了眼凯恩斯那侧:“关于格林为什么会出现在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赛鲁普病房一事,我可以进行解释。”
离达成目的只有一步之遥的凯恩斯摊了摊手:“洗耳恭听,上将。”
“最近南区伤人事件频发,格林少将一直在协助缇娜上将追查这件事情。”李登殊同缇娜对视了一眼,而后继续看向其他人:“今日他会到赛鲁普大人那里,是因为发现了一些事件相关的线索,需要前去确认。”
“先不说南区治安事件原本该是巡检处辖内之事,军部出手实在是大材小用。”凯恩斯斜乜过来道:“李上将你后面的那句,是看准了赛鲁普大人难以再出口辩驳才说的吗?赛鲁普大人一生为联盟兢兢业业,先前遇险已是令人唏嘘,没想到身后却还要被人这么不清不白地脏上一笔,实在是令人寒心啊。”
这样的话一出口,在座无论是军部还是法政院的人,都因立场而有所义愤。然而凯恩斯却让人始料未及将话抛给了第三方:“您觉得呢?沃纳大人。”
有不少人到此刻才回过味儿来,琢磨到了凯恩斯话里的隐意。
巡检处负责国都治安,原本与军部并无关联。近些年里却和军部走得越来越近,俨然被进一步渗透同化——然而当凯恩斯这么一问,才让许多人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巡检处原本是监察会辖下的机构。
然而时任巡检处处长的孟德南年少有为和赛鲁普之女订婚,又时常和军部的奥斯本上将走动,在和法政院同军部都沾染了几分关系后安然至今,却让人完全忘了,原本孟德南的直属上级,应当是现在的监察会会长沃纳。
但监察会一直以来在联盟中被边缘化的可怕,以致于此时突然被点明的人们都有了一丝尴尬。然而他人的尴尬之余,凯恩斯却很是热切地等沃纳一个表态。
沃纳微一颌首:“赛鲁普大人的事情,实在令人惋惜。但我也认为就这么给格林少将定罪,也有失偏颇。”
这话就端水端得没有意思了。
一时在场其他人看向沃纳的眼神都有些无语,不过这也并不违背他一惯远离政治斗争的作风,如此说来,沃纳这么和稀泥该也不是头一遭,这么回答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