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25,第一医院的三层走廊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外面秋风乍起,狂风吹拂着阴暗的云层,在树叶上刮出萧疏的声响。
医院的走廊有几扇窗没有关上,外面的风雨打进来,沾湿了原本整洁的地面。
简青垂着眸,小心的从那些水洼前绕过去,提着保温壶的手指轻轻一紧。
护士站的值班护士发现了他,打了声招呼:“302床家属来了。”
简青点了点头,他似乎很少和别人交流,苍白的脖颈微微勾着,眼睫在医院强烈的日光灯下轻颤,洒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别害怕。”护士以为他是紧张,给予他一个友好的微笑,“你丈夫这次状态不错,肯定能恢复好的。”
简青对此没有什么异议,点点头:“谢谢,我先进去了。”
和护士的单方面交谈中,他已经走到了302病房。
站在门口处,简青听见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快。
一下一下的,鼓噪地撞击着胸膛。
某一瞬间,竟然和外面的暴风雨合拍。
简青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惧怕”和“胆怯”不是没有理由的。
302病房内是他名义上的丈夫,顾流明。
说是丈夫,其实除了领证那天,他们一次也没见过。
自从世界进入深渊时代,异种出现的频次越发频繁。在二代联邦统治下,异种研究院一夜之间异军突起。
很不巧,顾流明就是这样一位研究异种的研究员。
这个组织很是神秘,组织纪律性很高,在进入一次异种闭关研究前,顾流明和简青通过联邦自动分配,缔结了婚姻。
研究院里危险重重,消息很紧。结婚三年,简青和顾流明一次通讯都没有通过。
——这次异种研究院出现事故,顾流明作为最大的伤员,被转送入医院治疗的新闻演映在新闻网后,简青才最后得知了这个消息。
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噩耗,简青不得不“悲伤”和“惋惜”。
……
简青轻轻推开了门。
洁白的病床上,陷着一个苍白的青年人。
顾流明的样貌很好,五官锋利又清晰,闭着眼的时候,也能想象出他工作时的一丝不苟和严厉。
在简青和顾流明为数不多交谈留下的印象中,他的丈夫冷肃、阴沉,沉默寡言。
这是他第三次来医院,每一次都是护士发现了顾流明生命体征的变化,才打电话叫简青过来。
在电话中,护士很欣喜地告诉他——顾流明的情况好转不少,也许很快就要醒了!
简青垂着眸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肉片汤放在桌上。
他不在乎顾流明到底醒还是不醒——如果没有联邦专职人员派发给他的那个“照顾好顾流明”的任务,简青想,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来干涉的“内务”。
但在重重监视下,简青还是摆出一副怯懦的乖顺模样,轻轻喊他:“流明……”
三秒过后,和以往一样,无人应答。
简青松了口气,在病房里待了半个小时,顶着联邦人员那道无形的目光,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警报器快速的响起!
简青回过神,被一双黑沉沉的眼攫住了。
顾流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