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酆蛊门’的郭南忍将事情告诉他后。马不羁就心中堵得慌,从血仞原老爹那里拿了些银子回来后,就和她产生了隔阂,整天郁郁不乐。好你个顾逸秀,竟然和你那个人面兽心的师父仇真善,暗地里媾合在一起,还不知羞耻生了个儿子,被老家伙送到外面养着。哼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一定想办法要找到那个小孽种,让他悄无声息地死掉,永远消失,也让仇真善那子承父业的美梦彻底破灭。
马不羁不愿意在家看那蛊不赖恶心人的样子,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既没告诉,也没带着两个把子兄弟走,仍然将他们留在家里。但自己出去一段时间后,还真有点适应不了,公子哥当惯了,没有人前呼后拥地侍候着,觉着少点什么。他只好再次回到血仞原,把他以前与他从小长大的奴仆卲固,给叫到身边来。
奴仆卲固,个头中等偏上,身体壮实,长了一张刀条脸。脸上五官,是精致少,瑕疵多。蛤蟆眼,猴子腮,趴鼻,凸嘴……他对于主子马不羁的一切习性了如指掌,可以说除了面孔不一样外,能把马不羁的言行举止、脾气习惯等等一切一切,模仿得惟妙惟肖。他这几年正因为马不羁不带他去源海城,在血仞原万情湖边坐着赌气呐!这小子犟得很,自己对天发誓,只要主子不带他出去,他就在这万情湖边坐到死为止。说到做到,在湖边搭一顶毡包,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冰雪雾霜,每天雷打不动,从天亮,一直坐到天黑。
实际以前马不羁不带他在身边是有原因的,他知道这小子生性好色,见了女人拉不动腿。源海城又不比那地旷人稀的血仞原,男人女人满大街都是,可以说从早到晚熙熙攘攘的,再说院、馆、楼……又众多。一旦出了事,自己还要跟着他后面去擦屁股。可这次也是无奈之举,就把这尊犟神带来了。
可刚带来源海城三天就出了事,这小子盯上了出城上坟的张财主一家。张财主的儿子七天前喝酒后失足摔死了,家里留下一个年轻的小媳妇。一家人哭丧着脸,到城外坟地里去祭奠。
那卲固看到这个年轻的寡妇,眉清目秀,模样俊俏好看,就一直远远地跟在人家后面,心里也就长了毛。呀!这么年轻就成了个寡妇。‘啧啧’,可惜呀!可惜……人家哭天抹泪烧纸上坟,痛心悲哀;他趴在路边的小树林里,窥视着想着歪事。
张家人上完坟后,沿原路往回走时,那年轻的小寡妇由于内急,就向路边树林走去。这事,家人们也不能跟着,一行人就继续往前走……,小寡妇刚解开裤腰带。那卲固就忍不住了,从隐蔽的树后爬起来,三步两步就冲了过去。她刚刚蹲下,就被那卲固扑倒在地。树林里只留下‘啊’一声尖叫,再就没了动静……
张家人走得并不远,听到叫声赶紧都跑了过来。立刻,围追堵截,把那个手抓着裤子跑的卲固给围住了。他忙中出错,手一松,裤子就掉到了脚腕上,刚跑了两步,就被自己的裤子绊倒在地。众人齐上,七手八脚给实实在在摁在地上,一点也动弹不了。用刚解下来的各种孝布带子捆了个结结实实:“说!你是谁?”连巴掌带拳头外加众声质问。
卲固又犟又硬,翻着白眼,嘴里狠狠地说道:“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邵名固。”
众人一听,好恶的人,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还这么猖狂,准不是个好东西。数个人,男男女女,几乎是异口同声:“揍!往死里打……”
‘噗噗……啪啪……嘭嘭……’这波组合声音过后。那卲固就脸肿、身紫、腰软……趴在地上没气了。
张家的人一看,坏了,把人给打死了。赶紧解开捆绑的布带子,翻过来再一看,鼻子和嘴都流出血水。这小子不抗打,这也没几下呀?怎么就死贴了呢?走!走……快离开,别让人看见,张财主带着家人就匆匆忙忙回到源海城。
卲固以前跟马不羁在万情湖里游泳,经常比谁潜入水底时间长,往往每次都会输。这犟孙不服气,是苦练水下憋气的技巧,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真叫他赢了。马不羁有些懊恼,就再也不和他比了,同时也不下水了,改玩帆船。卲固常常望水兴叹,唉!主子,就是主子!说变就变!
在他被捆成像案板上待宰的猪时,知道完了。当那雨点样拳头、巴掌、腿踢、脚踹……时,他就用上这憋气的功夫,虽然功夫是用上了,但这一顿暴揍他那血肉之身还是承受不了的,即刻憋那些气,没放出来,人就昏死过去……他是在被打后半宿时,才被清凉的夜风给唤醒的。使劲睁了睁肿胀得像两个紫皮桃子的双眼,黑夜里只有天上的星星在闪烁。强忍着身体各处的疼痛,走到城边等待着天亮开城门……
卲固回到马不羁住的地方,也没敢说实情。只是说叫人给抢劫了,还差一点丢了命。
马不羁不怀好意地一笑。抢劫你的人准是个瞎子?你有什么可抢的?吃不好吃,看不好看,卖又不值钱?怕是你干了别的勾当,让人发现了,被人家给揍的吧。他不愿意把话给说破,也就没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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卲固被打后,也就消停了两个多月,虽燥气鼎盛没处泄,但没敢再在女人身上惹是生非。在被人打这件事上,他表面不说,脑子里在反复找原因。还真叫他给找出来了。我之所以挨揍,吃亏就吃在人少上,好虎也招架不住一群狼呀。不行,我要带几个帮手,以备不时之用。这小子是说干就干,就在源海城就网罗了几个流浪汉和小痞子。他在前面一走,后面呼呼啦啦跟着好几个跟班,倒有些小威风。不过邵固本人是个穷光蛋,这一干人等的吃喝费用,是全部要马不羁出的。
马不羁看到卲固还有这本事,心里也没觉着有什么问题,况且他也不缺那点吃喝的银子,没提异议,就默认了。
一天,夏阳中挂,暑气酷浓。马不羁由于这几天探知那孩子的消息有了点进展,很高兴。一高兴就想去玩水,正好天热,就决定去源江边乘凉。
主子的这个决定使卲固内心一阵欢喜,正合我意。他紧随其后半步之遥,甩着两只手,跟在马不羁后面往源江边走。他的后面还有数个吊眼、歪嘴或晃着懒汉步的健啖客跟着。如让不知情的外人,看见这鱼贯众随的场面,会联想到那微服巡视府尹,下来体察民情样。
源江边,柳林郁郁,莎草青青。马不羁来到一棵粗壮的老柳树旁,在树荫处半倚半坐在另一棵大幅倾斜着身姿的树干上。这也是棵直径过尺的柳树,至于它倾斜的历史原因,则是由于在这棵大其数倍粗大的老柳树无情挤遮之下,自身迫于无奈,只好委曲求全,枝杈极力向外一方伸展,渴求阳光雨露的缘故。
卲固随后赶到,站在源江边上,两眼望着清澈静流的江水。燥热的暑气,使他多了几分对清凉江水的渴望,想跳下江去浸泡一番……
那数个健啖客紧随其后,也都来到了卲固身边,呈半圈形,围绕着他或坐或蹲或躺,形态各异,压倒了莎草,挫折了花序……
卲固则转回头去,用征询中略略带有挑衅的眼光看着主人,那眼神中主题含义是。你先下吧,给你个大面子,别再给我加个仆欺主的罪名了。
这眼光中的含义,只有主子马不羁明白。这犟孙,他这是又想和我在水里面一较高低。马爷可不上你的当,爱玩,你自己玩去!自从那次在万情湖潜水输给卲固以后,就再也不和他一起下水了。他知道此时卲固心里,有种焦急等待和剧烈渴望之情。便暗自骂道,你这个不看死活头的狗奴才,你是想当着众人面,显摆一下你的本事罢了。他早已窥透了卲固那颗不安分动乱的心,随即向江里方向把手一伸,说道:“你先下去给我探探水路,看看有没有乌龟王八咬脚趾头。”
卲固心想,叫我下去给你试试水,这没问题,咱有现成的试验品。他二话不说,伸手抓住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人的胸前衣服,手使劲一用力,只听‘扑通’一声,那人便被甩入江水中。
这里的源江是水阔、岸陡、江深,泥沙岸底距江水面约二丈有余。
那人水性不强,在坠入水里后,使劲上窜着,刚刚冒出头来,就用两手扑腾着水面,一副惊慌失措溺水求生样。
众人在受到惊吓的同时,全部起身来到江岸边,都聚拢在事发地点,焦急地看着水中挣扎时沉时浮的那人……
卲固上前一步,手脚并用,刹那间,如同下饺子一样,随着被激起后四处飞散的浪花,众人先后被推或被踢以各种姿态跌落在水里。
只有一个人稍远点,一看不好,拔腿就跑……
卲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住他后背的衣服,使劲一拉,给拽了回来,嘴里说道:“往哪跑?赶紧给我下水洗澡!”
被抓住衣服的人急了,赶紧说道:“我不会水……”
卲固可不管你会不会水,嘴里说道:“会不会都要下,你下去学学吧……”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人影背向江面,跌落于江水里,激起数尺高的水花……
眼前发生的一切,马不羁看得是津津有味,嘴角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个死犟孙,他还真能搞出点花花样子来。好看呀!真热闹!他看到数个水性不强的,在水中忽上忽下的沉浮状双手挣扎着,就指着那些人对卲固说道:“果然有老鳖,你看他们都被老鳖咬住脚趾头了,我就不下去了,你也别下去。”
卲固不服,那是他们没水性,跟老鳖有什么关系。他立刻接上话说道:“我下去捉鳖去,搞几个上来,给你炖汤喝……”话音未落完,人就飞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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