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守夜者不必安排人特意拦截,表露出非凡的重视,所以,他知道我的身份。”蔚渺敲定了这一点,“那么,幕后人的范围一下子就小了……可以从动机上着手。”
伊斯梅尔:“如果从目的来看,以你的实力,西门都不敢说能留下你,却还是安排人堵路,岂不是做无用功?”
蔚渺沉吟道:“如果只是堵神父,那就绰绰有余了。”
她从深思中抬头,看向伊斯梅尔:“老师,你知道几个月前有一位被放逐到都德熔火池守夜者凯文吗?”
“据我所知,最近一年里,教会都没有放逐者,更别说放逐这么远,向北进入神树领域为教会摸索道路添砖加瓦才是他们的归宿。”伊斯梅尔轻咦了一声,“凯文是谁?”
蔚渺答道:“这样啊……一位不明来历的守夜者。幕后人是通过他得知了我和神父的身份吧。”
亲眼见到尤菲雅的守夜者,都会惊叹于她的强大。那般深沉的永夜之力,只有最顶级的守夜者才会拥有。
“先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勾心斗角方面的天赋。”
直到这时,伊斯梅尔才放松地笑道。这件事初步有些明朗了,天性洒脱的他习惯性地聊起一些别的话题松动气氛。
虽然用词不是那么恰当。
“原本我还担心你会被教会的那群老东西压榨算计,所以才力荐让你跟随神父前往都德熔火池,远离帝都。现在看来,永夜的利刃并不如我想象中的纯粹。”
他感慨道:“只是单纯地作为猎杀炎魔的利刃多好啊,想得太多容易心累。好在我也不用太担心你会在两教的复杂漩涡中失足了。”
蔚渺迎着他深沉的眸光,微笑道:“利刃需要持刀人,老师。这次我前来帝都或许不是坏事呢。”
以尤菲雅的理念而言,持刀者不应该是教会,甚至不是她自己,而是众生。
当然,首先,要先砍掉一些不安分的爪子。
“你怎么会来帝都,韦布神父呢?”
伊斯梅尔坐直身子。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碧色的左眼毫无神采。
蔚渺走入客厅,转身关上门,这才褪下掩身的黑袍:“永夜在上,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韦布神父已经死了。”
伊斯梅尔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蔚渺恭谨地站在一旁,以平淡的口吻诉说了完整的始末。
尤菲雅对于她的老师心怀尊敬,即使这位老师没有半分永夜之子的自觉。
他在厮杀了足够的岁月后,自甘隐退,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从哈里恩专门为他准备的地窖中取出一两瓶美酒,一醉方休。
但千万不要小看了他的战力,他也是历史上极少数将永夜体质提升至四级的守夜者之一。
哪怕现在实力衰退,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和纯熟的战技,他亦是一只酣睡的雄狮。
这只雄狮在早些年传授了她一身的永夜技法,“断火流”便是师承于他。
“嗯……”伊斯梅尔摩挲着下巴,看她还站着,失笑道,“你先坐,这么久不见,怎么还是这么拘谨,明明你老师我这么不拘小节。”
蔚渺从善如流地坐下:“好的,老师。”
拘谨的其实是尤菲雅,她遵守着修女的礼仪,视自己为利刃,为普世的献身者。
正经起来的伊斯梅尔给人一种沉稳的可靠感。身处偏僻城镇的永夜修女和神父遇袭,神父因此身亡,修女被逼进帝都,这件事并不寻常。
他直视着蔚渺,问道:“我很高兴你能信任我。你认为,这件事的背后是谁?”
蔚渺反问道:“老师认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