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眼睛对一言不发的狼人投以注视,却迟迟没有听到回应。
蔚渺直觉奥伽应该是知道的,一般人不会一声不吭,而是直言“不知道”来表示困惑。
但它不说。
真正的目标就算不是它,也和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它在包庇?
蔚渺蓦然想到了这一点,而且看出了这个沉默的用意。
它知道沉默代表着什么,却宁愿冒着被指认的风险继续沉默,表明了那个人对它而言很重要,甚至愿意承担这个罪名。
因为如果直言“不知道”,蔚渺只要搬出本体对于猎取狼之心的支持,请求水晶王子这位见多识广的能人帮助她从奥伽身上挖取信息找到真正的目标应该不难。
奥伽受恩于王子,它无法阻止。
蔚渺看向水晶:“王子,您觉得是罗盘有问题还是奥伽有问题?”
这位的立场关乎着奥伽的下场,借王子对奥伽施压是不错的选择,他这位中途插手的调解者反而成为决定天平偏向的重要砝码。
奥伽大概率不是目标,至少要让它吐露出真正的目标。
水晶眯着紫色的眸子,陷入某种思索中。蔚渺相信他思索的并非是哪个有问题,而是奥伽值得揣摩的态度。
水晶现在有三个选择。一是说罗盘有问题,直接保下奥伽,二是说奥伽有问题,蔚渺可以直接动手,三是捅破这层窗户纸,逼迫奥伽在保下自己和保下真正目标的人之间抉择。
蔚渺毫不含糊地从兜里掏出小巧的水晶匣和罗盘证明自己的话所言不虚。
水晶若有所思:“猎人?是安布罗斯吧。我可以看看罗盘吗?”
蔚渺朝他抛出了水晶罗盘。
“这水晶罗盘的底座是不是被削过?”水晶接手后诧异地嘀咕了一句,翻转打量了一番后抛还给蔚渺,“上面布设了猎人擅长的血脉追踪魔法,按你的说法,我猜是猎人射伤了小女孩,取她的血液制作为追踪道标。水晶匣确实是本体的手段。这么说,本体始终未见过奥伽。”
“等等。”奥伽忽然开口,语气冰冷古怪,“我可从没有袭击过所谓的小女孩。”
“那你怎么解释罗盘的指向?”蔚渺朝它晃了晃手中的罗盘,鲜红的指针直直指向了它,分毫不差。
涉及自己的名誉和利益,奥伽的话多了些:“巴德酒馆是女巫聚集地的前哨站,我出身于东部的暗精灵部落,那处聚集地本来也是我的目的地,可惜我还没赶到,就在三天前落入了这个秘境。你要寻找的狼人并不是我。”
“进入秘境前,我只见过来自部落的追杀者,完全没见过小女孩,时间也对不上。你还没放弃猎杀狼之心,说明她遇袭就在这两日。”
“况且,我没有动机袭击一位小女孩,尤其这听起来还是一位女巫的血脉后裔。我的仇人不少,犯不着再与女巫结仇。当然,我确认我神智清醒,没有发狂,狼人只在猩红月夜可能失控,前几天还没到猩红月夜。”
“小女孩身上能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东西,只为了咬她一口,将她发展为次等狼人?我没有族群归属,不必考虑族群扩张。进行血脉污染需要消耗我自身大量的血脉之力,对于身受重伤的我来说费力不讨好,还不如将她作为新鲜血食,恢复伤势。”
“血脉污染需要消耗的血脉之力依双方实力差距而定。”水晶瞥了它一眼,补充道。
有点意思,被指控的狼人矢口否认了对小红帽的袭击,有理有据,沉稳的态度看着不像在说谎,当然也可能是狼人太过狡诈。
从战斗手段来看,这位狼人聪明的很呢。
蔚渺的红眼睛颇有兴致地盯着它:“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确实没有袭击过小女孩,总不可能是猎人故意陷害你吧。”
“安布罗斯虽然散漫,但要杀谁从不必费心捏造借口,假借他人之手,直接提枪开始追猎。毕竟这是现在除了烟酒外他唯一感兴趣的事,你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水晶在这时插话道,否定了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