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的日子除了熟悉大周律法,重整案卷,他还带着随从四处暗访,收集民调,为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未雨绸缪。
不过古代生产力低下,再加上应平县贫困,百姓日复一日能做的无非就是一些稀疏平常的生活琐事,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能写的能做的,也就来来回回那几样。
他心里对应平县的未来规划只有一个大的方向,诸如治洪水、防疫病、收纳流民开荒拓地,然而抛开这些,怎么改善民生方面,他便有些无从下手。
有一次午夜热醒,陆久安披着外衣出门,他一只脚刚踏出去,陆起的声音响起来:“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陆久安回身看他,见他睡眼朦胧,一只手捂着嘴无声的打着哈欠,不答反问:“你怎么醒了?”
“嗯,我听到声音。。。。。。”
“我手脚这么轻也把你吵醒了。”陆久安按了一下额头:“有点热,睡不着,起来透透气。”
“大人你等等。”陆起蹬蹬蹬跑回隔壁房间,不一会儿拿着一把蒲扇跑出来,一只手把他往屋子里推:“大人你去睡吧,我帮你扇会儿风。”
陆久安推脱了几次,拗不过他,就随他去了。
应平的夏天就算到了晚上也是潮湿闷热的,并不好受,耳边是蒲扇吹佛的习习凉风,他舒服地喟叹一声:“陆起,你真是我的小棉袄,哦不对,小棉袄太热了,还是小风扇吧。”
陆起对他话里话外的调侃并不在意,他认认真真把陆久安披散的头发挽在后面,又去把窗户关上,只留了一条缝隙:“大人,就算再热也不能把窗户全打开了,容易受风,病邪入体。”
陆久安:“。。。。。。”,小管家。
陆起一边打扇一边皱眉,明显欲言又止,几番纠结下最终选择询问:“大人这几日看着心事重重的,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陆久安:“你可真实敏锐,大人我感觉自己江郎才尽了。”
陆起猛地收回打扇的手:“谁说的,大人才学过人,满腹经纶,定是那些道边苦李之人嫉妒于你。大人,你莫要听了那些人的话妄自菲薄呀!”
陆久安摇头:“没人贬低我,是我自己写不出策划案,这本该是我引以为豪的本领,现在不知道写啥了,脑袋里一片空空,没有素材。”
陆起跟着陆久安这么久,已经对他说的策划案熟能生巧,偶尔自己也能写出篇像模像样的策划案出来。
陆起一时不知道作何安慰,垂着脑袋费力思考,寂静的夜色里只有虫鸣蛙叫。
陆久安看着他着急的模样,闷笑出声,这小萝卜头按现代的说法,一定是陆久安的忠实粉丝。
他抽过陆起的扇子,把人往隔壁房间赶:“好了,小风扇给我一顿伺候,我已经全身舒畅了,现在大人想睡觉了,你不要打扰我了。”
陆起离开后,他坐在床榻上静静等一会儿,他耐心地听着隔壁的声响,陆起回房间后没有立刻入睡,还在自言自语地懊恼,时不时伴随着轻微的茶壶和杯子碰撞声。过了好一会儿,所有声音渐歇,陆起爬上床,呼吸声慢慢平复。
陆久安蹑手蹑脚打开房门。
他方向明确一路往书房踱步而去,月亮洒下温柔如水的光辉,陆久安估摸着刚到丑时。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半夜心血来潮想去书房一趟,这几天他内心因为前路不明而迷茫焦躁,没有灵感让他总觉得缺少点什么,迫切想拨云见雾走出这种瓶颈期。
如果有台电脑就好了,电脑里存放了他职业生涯以来搜集的所有文件素材。
一般县衙的书房属于县令办公的地方,设在县衙中轴线左边,和前堂挨在一块儿。县令的县宅是生活居所,在中轴线右边。办公场所和生活场所泾渭分明。
自陆久安上任以来,因为承袭了现代社会996偶尔还要通宵加班的社畜作息,于是命人在□□院辟了一间空房改造成了私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