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昭云。”孙尚香忽然喊道。
“怎么?”邢昭云笑着说道,“这么快就舍不得我了?”
“不是。”孙尚香郑重地说,“你别死战场上了。”
邢昭云来到赤云军,曹操已经安排好了辎重部队,由三十名骑兵打头作为斥候,辎重围在中间,后面三十名骑兵殿后。
从京师到广宗,带着辎重速度不快,足足走了小半个月,这才来到广宗城附近。
邢昭云寻了一处比较高的山头,远远望向广宗城。
他这个方向,看到的是广宗城的南门。
南门外,是流淌的护城河,护城河上每隔十几米出都有搭出来的木板或者石板,那肯定是汉军用来靠近城池的。
城墙下、护城河中,几乎堆满了尸体,有穿红衣的,有戴黄头巾的,大部分尸体面目全非,尤其是泡在水中的,已经产生巨人观,看起来好似人间炼狱,但又没人敢去收尸。
往城头上看,他见城墙上又搭建了不少箭塔,箭塔上黄巾军三人为一组,一人站岗,两人休息。
一旦有敌情,不论是传递旗语,还是直接放箭,都极其方便。
城外五里,汉军分阵营安营扎寨,虽然都是红旗,但旗上的大字各不相同,邢昭云只是打眼一看,见写着“曹”、“袁”、“卢”、“嵩”、“朱”等等。
这就是募兵权下放不可避免产生的问题,除了中央的羽林军外,地方部队募来的兵虽然都是汉军,可打着的旗号,却是五花八门。
邢昭云没有找到自己的赤云军,想来应该不在南门。
“绕着城走一圈吧。”邢昭云对曹操说道,“你分出一部分粮饷来给你自己的部队,剩下的我自有安排,孟德,你我就在这里分别,你回去整理出一份详细的军队将领名单差人给我,我要知道现在这里谁的级别最高。在董卓没来之前,这里到底听谁的。”
“知道了先生。”
与曹操告别,邢昭云带着赤云军往绕城寻找自己的部队。
他注意到各营帐内的汉军一个个无精打采,站岗的心不在焉,休息的也不敢好好休息,一个个像是已经没了魂儿。
他们守在这里太长时间了,攻城攻不进去,撤退又无法撤退,每天的配给粮一天比一天少,即便是最普通的士兵也知道,汉军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士气低得可怕,邢昭云觉得自己是从一片丧尸中走过。
他带着辎重走过,而远处,一辆囚车缓缓驶来。
“卢将军,是卢将军!”
卢植被锁了铁链关在囚车中,只有一个脑袋露了出来,似乎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囚车上还插着一个木板,板子上写着几个大字——罪犯卢植。
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左丰。
原来左丰这次是专程回来押解卢植进京的,他虽然晚于邢昭云出发,但不需要携带大量辎重,后发先至,先一步来到了广宗城下。
卢植为人正直,爱兵如子,见到卢大人,士兵们纷纷走出营帐,将囚车围了起来。
左丰耀武扬威走在前面,他故意“招摇过市”,似乎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惹了他左丰是什么下场。
“卢将军是好人啊,为什么要把他关进囚车里。”
“卢大人犯了什么罪?”
“到底怎么回事?卢大人走了,谁指挥我们?”
“贼人休走!”
一声暴喝如雷霆般炸响,所有人都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邢昭云寻声看去,见其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谁在胡言乱语?”左丰问。
“吾乃燕人张飞张翼德是也!贼人,将卢将军松绑!”张飞大呵道。
——
“张飞字翼德,涿郡人也,少与羽俱事备。”——《名将传·张飞》(改自《三国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