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珣觉得近来日子就像做梦一样,他突然很怕这个梦醒过来之后他又是孤单一条蛇了。
灵溪也才发现,原来龙珣之前一直摆放在洞里的果子是给她的?她能够现身后龙珣就把果子塞她手里,她要是不吃,就失落地盯着她,一直到她妥协。
灵溪正啃着果子呢,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系统的声音【宿主,这个记忆碎片快结束了,请随时做好准备哦。】还出现了一个倒计时,剩下不到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两个小时后,她要消失在小龙珣的世界里了……陆灵溪垂着眼睛想了想,至少离开前跟他好好道个别吧。
洞外传来硬质鳞片摸索地面的声音,是龙珣回来了,那声音急躁快速,一听就知道来人的心急,在将将进入洞内时还要故作矜持地放慢了动作,仿佛刚才那个着急的小龙崽子不是自已。
看见她还在洞内,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双手背在后面不知道在藏什么东西一直来到灵溪跟前才将身后的东西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
“花,送你。”小小的一条蛇捧着比他还大的一束花,仰着头看她的时候耳朵还带上了一抹血色,心里升起隐秘的期待。
灵溪接过那一束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将她要走的事情告诉小龙珣,为难地拧着眉头,只是……该来的怎么也逃避不了。
转身将那花放好,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糖”抵到他的唇边眯着笑说“辛苦小龙珣了。”
龙珣感受到了唇上的东西,没有多问就乖乖张嘴吃下,也不怕她给自已塞了什么毒药一样,入口甜滋滋的,连带着他的心也甜甜的。
“再陪我晒晒太阳吧。”灵溪说着,走到了洞口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龙珣过来。
小龙珣拖着尾巴乖乖盘坐在少女的身边,闻着她身上传过来的淡淡馨香,太阳晒得他好暖和,他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很满足了。
太阳太暖和了,晒得他有些昏昏欲睡,小龙崽子疑惑地摇摇头,想让自已清醒一点。
陆灵溪抬手摸摸他的头,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龙崽子下意识依恋地蹭到她身上“以后要乖乖吃饭,好好长大,照顾好自已知不知道?”
还半眯着眼睛蹭她的小龙珣听到这话感觉睡意都被吓跑了一半,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开始说这种……像是要离别的话?
心口莫名其妙开始慌张起来,他伸手紧紧抓住灵溪另一只手掌,张了张嘴,强装镇定地说“你陪着蛇,蛇会好好吃饭。”
水润的眸子里满是恳求,希望她别再说这种让蛇害怕的话了。
灵溪没有回应,摸他头发的手更加轻了“你不要害怕呀,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妖,还会有漂亮的大尾巴。”
听到这里龙珣的眼泪已经挂在眼尾了,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成一片,他慌张摇着头,想说些什么挽留她的话,可是感觉渐渐没了力气。
他想说,蛇不想成为厉害的大妖,不想有漂亮的尾巴,只要你陪着我,不要丢下我……小崽子呜呜咽咽地,渴望能获得神女几分怜惜。
灵溪将已经失去力气的龙崽子抱回了洞里,他的尾巴死死圈着她的手,哪怕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渐渐失去意识。
“还会回来吗?”小崽子带着哭腔问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只要她能回来,等多久他都愿意。
“会呀,会回来的,等你长大,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灵溪安慰着他,自已却是心口一酸,醒过来之后她就能看见那个长大的龙珣了,可是这个小龙珣再也等不到她了。
听到她的承诺,龙珣的呜咽声渐渐小了下去,也许是因为那颗丹药的作用,他不安地陷入的沉睡,睡着了还一颤一颤的让人心疼。
这样,也算是给他留下一个念想吧……少女的身影在阳光下慢慢归为虚无,像是从没到过这个世界一般。
但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她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不过也不是像之前那样成为一个透明体,而是好像成为了上帝视角?她能看见她离开后的世界还在运转。
小龙珣紧紧闭着已经,睫毛一颤一颤地挣扎着想醒过来,他好难过啊……他想告诉她,蛇找了一个很宽敞的大山洞,里面有很多漂亮的花,一定会让她喜欢的。可是她骗他……说过不会离开,还是丢下蛇自已走了。
龙珣陷在梦里,拧着眉头时不时呜咽一声,他看见一身嫩绿衣裙的少女在阳光下笑着对他歪头,然后就越走越远,龙珣使劲去追她却怎么也追不上。
“别走!”龙珣猛的睁开眼睛唤了一声,可惜空荡荡的洞里再也没有人回应他。也许她真的是仙女,看他可怜下来陪他一场,然后又抽抽衣袖不带一片云彩离开。
环顾洞里才发现,她甚至没留下一点属于自已的痕迹,如果不是那束花还放在洞内娇艳地开放着,他差点以为是自已太过孤单才幻想了一个人出来陪他。
这些天的快乐日子,对龙珣来说就像是一场终年不醒的大梦,梦碎了就回到了冰冷的现实,他又变成了一条蛇独来独往的模样,只是还保留着在洞内放新鲜果子的习惯。
他在听她的话,好好吃饭,乖乖长大,等她回来。
多久都等。
那群被陆灵溪打过的小屁孩们也发现了她不在龙珣身边的事实,一开始还是不敢过来招惹他,时间一久觉得她不会回来了就又开始跑到他面前蹦跶了。
“嘻嘻没人给你撑腰了吧?我就知道小怪物才不会有人喜欢。”小胖墩拦在他面前说着。
龙珣跟没听见一样不想搭理他们,低着头从他们身旁穿过走着自已的路。
“我看她一定是早就讨厌你这个丑陋的怪物了才迫不及待跑了,她不会回来了。”小胖子见龙珣没反应又自顾自说着。
结果背对着他们的龙珣听见这句话突然停了下来,垂在身旁的手死死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