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此话一刺,几位长老都有些面色不好,冷哼一声坐回位置上,而一直不发一言听着几人争辩的凌溯这会才缓缓起身,只是轻轻一掌按在石桌之上,澎湃强大的灵力便顺着石头脉络传开了,众人感受到这强大的灵力皆是一惊,甚至完全不输在座几位道行高深的长老。
不知何时,这个沉默寡言看似清心寡欲的年轻人既然已经到此地步……实力是堵住悠悠众口的最好办法,一时间长老们无法再轻视这位年轻的山主。
“我知道长老们心急如焚,但大敌当前,还要内讧不是更加伤我方元气?至于魔主,我信他能做到。”凌溯目光在幽暗的室内微微发亮,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名叫龙珣的人给他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不是来源于他龙族的身份,也不是来源于他莫测的实力,而是仅仅因为他这个人。
“为何一直不见蔺长老?”一位凤凰山脱口而出,众人从惊觉接连几日都不见蔺长老。
灵山各长老皆面色一冷,可还是没有说出实情,只是推脱说蔺长老在忙噬魂阵相关的事,现在灵山刚刚仙陨一个山主,又出现一个叛徒,只怕会更加动摇灵山的地位,众人见状便也不做多问。
一直到众人出了议事堂,薛昭才忍不住和凌溯抱怨“真没想到,居然是蔺长老。”
在此之前玄月便怀疑过灵山内部有叛徒,而在结界出现纰漏导致几个弟子失踪后,有弟子来报说亲眼看到蔺长老在破洞处与魔族的人会面,更是跟着他们一齐走了。
从那天过后,他们确实没在灵山看见过蔺长老的身影,这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如今被问起,薛昭心中依旧是一团火,他们灵山弟子拼死拼活,与魔族势不两立,而他身为一族长老,还与魔族勾结在一块。
凌溯只是深深叹口气,灵山的事务皆压在他身上,加上守灵阵,几乎让他疲惫不堪,也只有在薛昭几人面前才能卸下一丝伪装,他揉了揉眉头“你去看看小师妹,师尊他……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薛昭沉默了,玄月对几人来说,皆是亦师亦父的角色,或许小时候会在心里小小抱怨过,为何师尊总是对小师妹更好,但随着长大,那丝抱怨早就消失了,师尊对他们三人,一直是视如已出。
现在灵剑山一下子只剩下他们孤孤单单三个人,似乎失去庇护狼狈相依的幼鸟,凌溯只能撑着用尚未成熟的肩膀,艰难扛起了灵山。
再加上凤台空又出了那样的事,一天之内双重打击,她一个小姑娘肯定受不住,薛昭点头,师兄放心,小师妹那边我会多看着她点的。
灵剑山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小师妹也好,师兄也好,薛昭不想再接受任何一个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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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据地处,几名灵剑山的弟子被关押在水牢处不知死活,腥臭的污水泡得几人面色发白,周围还有魔族看管,层层叠叠,逃无可逃。
“吱呀——”一声,沉重的木门打开,外面缓步走进一个身穿道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身影,赫然是消失已久的蔺长老,几名弟子被声音吵醒,本以为来的的魔主,眼里带上惊骇之色,可发现来的是蔺长老后眸中的害怕转变为了憎恨,远远唾了一声“呸!灵山的叛徒!”
被抓来此处后,他们第一次在水牢处看见蔺长老简直喜出望外,以为他是来救自已的,可却看见一旁的魔族对他毕恭毕敬,言语中满是恭敬。
而蔺长老也只是淡淡瞟了他们一眼,不发一言被魔族簇拥着离开了,此情此景还有什么不明白?那蔺长老与魔族狼狈为奸,勾结在一块为祸四方。
他们灵山上下众弟子皆一身清风傲骨,势与魔族不死不休,却没想到他堂堂一山长老,没有以身作则就罢,还与魔族纠缠不清,败坏灵山名誉。
面对这几名弟子的厌恶蔺长老神色未变,而是摆手让那几个镇守的魔族离开一会儿“怎么说也是我门下弟子,有几分情谊在,将死之前好让他们死得明白些。”
那几名魔族不疑有他,纷纷退后几步。
一名弟子狠狠瞪他一眼“我们与叛徒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要让我们灵山弟子与魔族狼狈为奸,死了这条心,我们不会残害同门,毫无人性。”
蔺长老听了一会儿才意味不明哼笑一声,好一个灵山弟子啊……他缓缓转头看向其中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弟子,那是他座下的亲传弟子,段路。
看着段路,蔺长老一片恍惚,那会儿陆灵溪与李通那场比试便是他主持的,也是从那场比试开始,蔺长老把自已送上了绝路,他看着段路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段路闻言抬头,神色矛盾犹豫开口“师尊……我不明白,您为何要与魔族……”
一弟子匆匆打断他“段师兄何必唤他一声是师尊,在他背叛灵山之时,早已不配当我们灵山长老。”
一番话也没有把蔺长老激怒,他只是神色淡淡听着那几名弟子对他的批判,良久才开口“这是我的选择你不需要理解也不必理解,若是有可能,别学师尊。”他看着段路道。
一阵灵力带着杀意在他手里的佛尘涌动,几名弟子皆挺直身板站立,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只听见轻微的灵力波动声响起,紧接着什么东西纷纷倒地。
那水牢里的几名弟子却还直直站立着,他们疑惑睁开眼睛,却看见倒地的是那几名看守他们的魔族,而关押他们的水牢被蔺长老一剑破开。
蔺长老抓着段路,将长老牌塞到他手中“走吧,就当是没我这个师尊。”
“师尊,你这是!?”段路抓着长老牌问,那几名弟子眼中也皆是不解,他是来放他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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