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辛勤地劳作,将盐水一遍遍过滤煮干,渐渐地,盐花变了样子,如同瑞雪般洁白无瑕。林初雪看到釜中那雪白的精盐的时候,也是吃惊得合不拢嘴。“天啊…我见过爹爹从宫中带出来的精盐样品,虽然是皇家之物,却比这个差远了!”“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有本事的。”听到媳妇夸奖自己,叶凡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媳妇儿,我啥时候吹过牛?这精制盐算得了什么?我会的多着呢!以后跟着我保证有福享!”叶凡把精盐拿出来平铺在笸箩上,不多时候便已经晒干,生怕别人看到,赶紧装在几个大瓦罐里面。除了留下一罐自己食用,其他的都用蜡给封好,以免受潮。“媳妇你等着,我给你炒个鸡蛋,一尝就知道这盐的不同之处!”叶凡手脚利落,用兽油瓦盆煎了两个蛋,将精制盐略略撒上,夫妻二人各自分食。“哎呀…果然与众不同,半点苦涩之味也没有。若你这盐能送到宫里,凭这点便能落个一官半职。”看到林初雪交口称赞,叶凡心里高兴,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先制盐,后酿酒,这都是发财的路子。”“等咱的豆腐房建起来,先攥几个月的资金,然后就开一个酒楼,便能大赚特赚。”林初雪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本来是可怜这个小呆瓜,将其带回来免得流落街头。可没想到,谁也不知哪块云彩有雨,这么个叶家弃子居然大有本事,自己倒成了沾光的。一吃完饭,叶凡牵挂着豆腐房工程的进度,已经推门出去直奔村北。到了地方一看,有好几十号外姓村民正在忙得不亦乐乎,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栓子和张石头赶忙迎了过来,两个人满头满脸都是尘土泥浆,可见得干活有多卖力。叶凡心疼地说道:“两位兄弟,你们前两天吃了亏,身上都有伤,怎么能如此劳作。”“赶紧都回家休息,咱豆腐生意做得好,掌柜的给了不少赏钱,花钱雇人干也就是了。”栓子一听要花钱雇人,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花啥钱啊,咱穷人力气不值钱,这点小伤算得了啥。”那张石头却是一脸的忧心忡忡:“叶兄弟,咱黄豆可没了,勉强明天还够用,后天可咋办啊?”叶凡也有点发愁,虽然找了春和楼掌柜,却没有解决问题,看来求人不如求己啊。想到这里,叶凡说道:“这样,明天把豆腐送完,过了晌午就去一趟镇上,到粮行买豆子。”“他们卖也就罢了,若是不卖,我就和他理论!就是闹到官府,咱也得把豆子买回来!”这番话说得极为坚决,称得上掷地有声,栓子和张石头这颗心也定了。“好,到时候兄弟们一起去,他们单不卖货给咱,这可不是公买公卖,就是官府也不能向着!”叶凡嘴里说得热闹,其实心里也直打鼓,倒不是担心豆子的事,是担心明天在镇上碰到那位楚公子。回想起当日的情景,那楚公子噘嘴跺脚,一副娘儿们唧唧的娇态,真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奶奶的,难道小爷前世做了什么孽?让这么个孽障给缠上了,真是晦气…”“……”此时此刻,楚公子正坐在酒楼里吃饭,只觉得鼻息痕痒,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在古代的时候非常流行一种说法,就是人之所以打喷嚏,是因为有别人牵挂自己。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这是谁在想我,难不成是京城的阿爹…”此时从外面跑进个跟班,说道:“少爷,去官府打过招呼了,那黄炳文看了信,表现得极为恭敬。”“说是今日就发出公文,张贴在县城的买卖集市上,严查垄断经营,不公买公卖之人。”听到这里,楚公子淡然一笑。“咱们楚家的帖子,他一个九品知县能够见到,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自然会卖力办事。”“只不过商人狡诈,只是贴公文怕没什么用,那个县令就没说别的吗?”那随从赶忙说道:“县令还说明日就微服出行,到各大集市巡查,若发现不讲规矩之人,立刻查封买卖。”楚公子点点头:“如此甚好,王金财不过是个土财主,居然敢把持地面,简直是不知所谓!”“都跟我走,咱们走街串巷,每一家都要问到,就不信找不到我师父!”楚公子饭也不吃了,出了酒楼就开始转悠起来。每到一家买卖铺户,都将自己画的叶凡画像拿出,让对方辨认。可是叶凡整天忙忙碌碌,除了在春和楼逗留时间比较长,不太怎么和别人打交道。楚公子足足转了半天,问的人都说不知道,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因为中午这饭没吃多少,只觉得腹中饥饿,可是看着镇上这些饭铺饭食粗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正要回春和楼吃饭,却听到旁边有人高声叫卖!“烤生蚝嘞!烤蒜蓉银丝生蚝勒!”听到这喊声,楚公子不由得驻足观望,只见不远处有几个渔民用铜网正在烤制生蚝。在这年月,生蚝这东西容易诱发肠胃问题,有身份的人基本不碰。可是这生蚝盖子打开,肥嫩多汁的蚝肉随着沸腾的汁水微微颤抖,上面还撒了蒜蓉。尤其蚝肉上面有一团晶莹剔透的细丝,自己居然认不出是什么,颇觉得有些好奇,便迈步走了过去。随从一看,赶忙拦阻道:“少爷,您可不能吃这个,这玩意儿最容易坏肚子,都是些下里巴人才吃的。”这话说的声音大了点,正在烤生蚝的张大哥脾气也不好,听了之后不由得火冒三丈。“你小子不买就不买,说什么下里巴人?别以为老子听不懂,不就是说我们是土包子吗?”“告诉你,我这烤生蚝是独一份!尤其这上面的银柳丝,是仙人门徒做出来的!”“装什么有钱人?你要是吃过,我把头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