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檀香袅袅,气氛却如冰封般凝滞。
听到李彻的话,庆帝先是一怔,随后不怒反笑:“好好好,好一个奉王!”
“你当街打了天竺使节就罢了,还要自己当判官?判了天竺使节主责,判了礼部同责,还不够。。。。。。还要判朕的次责?!”
“到最后,唯有你奉王殿下英明神武,一点错都没有,我等皆是有罪之人?”
黄瑾听到庆帝的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他知道,陛下这是真生气了,主要也是六殿下的话太过气人。
您弹劾礼部就算了,怎么还把陛下牵扯进去了?
陛下一代雄主,最在意自己的风评,在位期间从未大兴土木,从未广收美女,为的不就是自己的名声吗?
哪怕是最刻薄的言官,都挑不出陛下的毛病。
您倒好,上来就给陛下定了个次责!
李彻拱手道:“父皇乃是圣明之君,决策时出现了疏忽,儿臣若是认为这是小事,不再坚持谏议。则凡事无不因小而致大,这便是危亡的先兆。”
庆帝浓眉一挑,龙目中闪过一丝怒意:“好!那你说,朕何错之有?”
李彻不卑不亢,续道:
“儿臣拿下天竺国使节后,查看了父皇赐予他们的回礼。
发现其中竟有一大箱子书籍,涵盖医学、建筑、工匠等多个领域。
这些书皆为我大庆各行各业的知识结晶,若对方有意,可通过这些书迅速培养出一群熟练的人才。
届时,我大庆领先于他国的优势,便会消失殆尽!”
看到庆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彻毫不犹豫,声音沉重:“将这些珍贵典籍赠予他国,岂非资敌之举?”
“资敌?”
这两个字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养心殿中回荡,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庆帝的心上。
庆帝面色冷峻,一言不发,起身走下御座,亲自翻阅了箱子里的书籍。
一页页地翻看着,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摩挲,眼神深邃难测。
殿内鸦雀无声,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仿佛时间也停滞在了这一刻。
许久,庆帝眯起眼睛,缓缓开口道:“朕未曾让礼部送这些书籍,而是命他们送些诗词歌赋,经史子集。”
李彻闻言,如醍醐灌顶,不可置信地看向庆帝。
庆帝已是无暇去追究李彻不敬之责,眼神冷得犹如寒冬腊月的冷风。
“礼部的这群酒囊饭袋,竟将这些书送给天竺使团,是渎职?还是故意的?”
李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拱手道:“原来如此,父皇!礼部胆大妄为,擅作主张,理当严查!”
庆帝眼中寒光闪烁,当即看向身边的黄瑾:“负责此事的是谁?”
黄瑾躬身道:“礼部侍郎,冯吉!”
庆帝微微一怔,随即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的李彻。
李彻一头雾水,只觉得皇帝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由得低声问道:“父皇?”
庆帝摇了摇头:“朕无事,速传冯吉入宫!”
“喏。”黄瑾领命而去。
养心殿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李彻心中思绪万千,他隐晦地看向着庆帝,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