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龙镇出来后,傅丞翊四人便又踏上了去往沙洲城的路途。九龙镇本就在沙洲境内,且距沙洲主城已很近,行进间,沿途景色也逐渐开始从绿树青草换成了沙土和细穗怪柳。
落日前,四人终于来到一处城门前。
这城门上,“沙洲”二字长年累月,被风雕沙刻,彰显着岁月的痕迹。城门外入眼之处,皆是茫茫沙土,就连偶尔吹起的风,在这里都仿佛有了颜色,那便是土黄。
路上,四人也碰到了不少来参加鉴宝会的人,这些人显然要比他们有经验多了。刚入沙洲主城外十里风飞沙界,他们便戴上个斗笠,身上随便裹件披风,面上再罩一块面纱,正好抵住那说不定就什么时候袭来的风沙。
但其实傅丞翊觉得还好,也兴许,是因他和邬潇潇、万群待在马车中,影响不大。只是苦了那驾马车的贾富贵了。
城门处等待士兵检查进城城文函时,傅丞翊一个人出了马车,他刚下车就恰好赶上那贾富贵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尘。
“嚯!”傅丞翊瞬间被那灰尘迷住了眼。
待傅丞翊用手撩拨开眼前灰尘时,才看清此刻那贾富贵脸上嘴唇上都是土,活脱脱一个泥人,不由得上前一阵取笑。
“喂!那边几个!”
城门处,那负责查验进城文函的守军朝傅丞翊这边挥了挥手,意思是轮到他们了,赶紧过来。傅丞翊随即吩咐贾富贵牵马引车跟在自己身后,他从怀中掏出入城文函,率先径直朝那守军走去。
“给。”
傅丞翊递过去文函,便再没有言语。
那守军瞧着傅丞翊这副模样,一把夺过文函,仅是胡乱翻看了几下,就递了回去。然后冷声说道:“不符!不予通行!”
傅丞翊见此,自己赶忙打开那文函仔细看了几眼,那文函上几人身份来历,缘何到此都写的一清二楚,他不由疑惑问起:“哪里不符?”
“我说不符就是不符!”那守军并未回答出个一二,而且还一把推开了傅丞翊,朝他身后还在排队的人摆手招呼道:“下一个下一个!”
马车中的邬潇潇和万群本就掀着车帘观望着这边,见守军查验文函后,依旧不允通行,两人便一起下车,快步来到傅丞翊身边。
“怎么了?”邬潇潇轻声问道。
傅丞翊将手里的文函递给她:“文函不符,不予通行。”
邬潇潇接过后,也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说道:“没问题呀。”
“我看他是故意为难我们!”
万群是个急脾气,说着他就走到那守军身边,眼神冷冷的盯着他,拳头紧握,恨不能一拳送他往生。
那兵士自然不惧,这是哪儿?这是沙洲,人家的地盘。万群一个外来人想在这儿泛起什么浪花?他迎着万群的目光,一脸挑衅的问道:“怎么?你想干嘛!”
眼见附近的守军也向这边围了过来,傅丞翊赶忙将万群拉开。
贾富贵眼睛转了转,让傅丞翊三人先去旁边等着,他来跟那守军交涉。
然后傅丞翊三人就看到,贾富贵跟那守军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守军随即喜笑颜开。贾富贵又不知从怀中掏出些什么,偷偷摸摸的塞进了守军手中,那守军向着傅丞翊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朝贾富贵点了点头。贾富贵便得意的朝傅丞翊晃了晃文函,挥了挥手。
三人这才得以顺利进城。
“出门在外,得有眼色,这种事儿,施点儿钱财便能摆平。”
贾富贵一边抽打马屁股,一边转头朝马车内的傅丞翊三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马车内,邬潇潇却是一脸不悦。她左思右想,还是气不过,愤愤自语:“事情虽小,但想来就令人生厌。”
傅丞翊安抚道:“既已入城,便不必再跟那人置气。”
“不是置气。”邬潇潇解释道,“在其位谋其责,但那个守军就是在他最小的权力范围内最大限度的为难别人,这种人都不是坏不是恶了。”
“而是遭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