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朝着雌虫的身体扫上一眼,温德尔顿时皱起眉头,严肃地告诉他:“你的骨头断了。”
雌虫左侧小腿有明显骨折的痕迹,而在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则重叠分布着形状大小不同的乌黑淤青,形状可怖,简直没有一块好皮。
而雌虫躺在那里,神情平静淡然,好像一点痛觉神经也没有:“嗯,绷带给我。”
温德尔:“你打算自己处理?”
雌虫沉默以对,朝温德尔伸出一只手,接过他递来的绷带,驾轻就熟地把骨折的位置摆正对准,拿绷带缠了几圈固定。
温德尔问:“你经常受这种伤?”
“只是因为伪暴动期,否则我不会受这种伤。”雌虫淡淡地说。
他并不会回答温德尔的每个问题,就算回答,也只会用简短的句子。
更多时间,雌虫只是沉默地躺在床上,闭着眼,把无神的银色瞳孔藏在眼皮之下,任由温德尔检查身上伤口。
温德尔垂眼,辨识着手上几只药膏的作用。
说来也奇怪,也许是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在这间房间中,温德尔竟然能一次就找准药膏存放的位置,也能自动读懂药膏包装上怪异扭曲的文字。
“用最左边的那只。”雌虫闭着眼睛说。
温德尔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都拿的是什么?”
雌虫平静无波的表情稍稍变化了一下:“你不知道?也对,你是亚雌。”
“雌虫的触角隐藏在头内,可以模拟搭建景物框架。配合听觉嗅觉,我能看到的比你更多。”
温德尔静静听他说完,笑道:“原来你不是每次只能说一句话。”
雌虫没理他这句话,自顾自地接着说:“你很有战斗的天赋。如果没有雄主,我可以把你带去军部。”
温德尔:“有了雄主就不能去了?”
“你的雄主不会同意。况且……”雌虫猛地闭上双唇,不再说下去了。
温德尔知道他要说什么:“况且,加勒德亚这样的雄虫会完全毁掉一个雌虫。亚雌的身体不比雌虫,万一我在他手底下死掉,军队培养投入的资源就都浪费了。”
雌虫却骤然睁开眼睛,无声地看向温德尔的方向,声音暗藏警告:
“不要这样议论一位雄虫大人。”
“。。。。。。”
温德尔无奈。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雌虫是一个传统而守旧的虫族,一心维护虫族世界畸形的世界观。
他好笑道:“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你不知道加勒德亚的事情?”
雌虫的声音愈发冰冷:“不要再说下去了,否则我会亲手对你施以惩戒,并向军部汇报,把你标记为反抗组织的潜在组成人员。”
反抗组织?温德尔暗暗在心里记下这个信息。
这么说,这个世界果然有这种平权设定。
在小说中,一旦反抗军成功,像加勒德亚·里昂这样残忍暴戾的雄虫,一定是第一个被处决的对象,以儆效尤。
明明事情都不是他干的,却莫名背上一口大锅。温德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愁得不行,手上的动作无意识地加重了一些。
这时,他正在给雌虫的胸腹部涂抹药膏,而且正好抹到比较敏感的地方。温德尔却对此完全不知情,还在走神地想着反抗军获胜后加勒德亚的无数种死法。
药膏冰凉且带有刺痛感,温德尔手上的力度稍稍加重,引得雌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啊,抱歉抱歉。”
感受到肌肉的紧缩,温德尔猛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道。
雌虫沉默着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太慢了,加快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