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也许吧。”
严格来说,顾衿并不知道这个所谓“回来”的定义,现在B市并没有她的亲人,她的妈妈在国外,她的爸爸去世了,而她真正的家乡是远在千里之外的C城。
旁政执拗:“那我跟你一起走。”说着,他就从外套里面的夹层里去拿钱夹,要去买机票,“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你不回来我就不回来,什么时候你愿意回来了,我陪着你。”
“旁政!”顾衿恼怒地抓住他的手臂,脸上终于见了多日以来一直没有的波动情绪,“你成熟点行吗!”
“我和你不一样。”顾衿望着他,“你有家人,有朋友,有盛恒,你要承担的比原来还要多,这里有太多你割舍不掉的东西,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那你就负责任吗!”他咬牙低吼,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你没有家,没有亲人?现在这样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算什么?”
顾衿慢慢否认:“我没有家,我的家不在这里。”
“你有我。”
“可你不是我的。”
顾衿静静地站在他对面,一只手还抓在他的胳膊上,可脸上依然是那副淡淡的、坚定的样子。
旁政挫败,心里有一股无处宣泄的恐慌渐渐聚积起来,让他不知所措。
他猛地伸手去抱她,把她牢牢地禁锢在胸口,像是即将分别的恋人在做最后的道别。
“不管去哪儿都让我知道行吗,哪怕只有一个字,让我知道你是不是平安。”他喃喃地说,像个小孩子,“离婚协议我不会签,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多长时间我都等,我不娶别人,我只要你。”
他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熟悉的味道缭绕鼻间,让人眼眶发酸。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走,但你要走我就给你时间,等你在外面玩儿够了,想开了,不那么恨我了,就回来找我。”
旁政把手按在她背上,像是做承诺似的:“咱俩是分别,不是分离。”
分别是即将重逢,分离才是再也不见。
顾衿放任自己被他这么抱着,等了好久,才迟钝地伸手去回应他,她在他耳边轻缓地说了一句话,旁政的身体瞬间僵住。
顾衿推开他,倒退着往安检口走。
一边走一边望着他,旁政站在原地,渐渐地,在她的视线中变成了一个极小的点。
离上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顾衿起得早,也没来得及吃饭,为了打发时间,她走进一家小小的面馆,点了一份七十八块钱的牛肉面。
几乎没人会在这样冤大头的地方填饱肚子,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自己,年轻的老板坐在前台煮咖啡,浓郁的咖啡香气从四面八方溢出来,大概是察觉气氛不错,他又随手放了一张CD来听。
空灵动人的女声响起,是顾衿很熟悉的一首歌——《心动》。
有多久没见你
以为你在哪里
原来就住在我心底
陪伴着我呼吸
有多远的距离
以为闻不到你气息
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
回头就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