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督理一听“不过”二字,就知道林子枫以退为进,要替林胜男向自己出击了。
“那也是我的家,我不能回去了?”他反问林子枫。
林子枫正襟危坐,向着雷督理的方向一点头:“回自然是可以回的,不过也请大帅体谅一下胜男此刻的心情。她毕竟是个女子,处在这样一个痛苦的时候,自然是希望大帅可以陪伴左右,而不是回到其他太太的身边。”
“那她一痛苦就要痛苦十个月,这十个月我哪里也去不得了?”
林子枫把茶杯放了下来:“大帅若是为了公务出门,那自然是没有办法的,胜男并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总能谅解大帅的辛苦。可是,恕我直言,您若是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回那边去,留下胜男孤孤单单一个人在这里,那么莫说她不能谅解,就连我这娘家哥哥看在眼里,也觉得——”说到这里,他摇摇头,也“唉”了一声。
雷督理听了他这一番话,真是感觉莫名其妙:“你和胜男站在同一阵线,我是理解的。可胜男终究是我家的人,我家里这两个太太,即便不论大小,也总有个先来后到。春好现在都已经妥协了,你怎么反倒变本加厉,还不许我回家了呢?”
林子枫听雷督理的语气还算柔和,便继续说道:“大帅误会了,我并不是禁止您回家。只不过您这一段时间若是时常回家,必定会对胜男的身心造成刺激,不利于她保养身体。您和那边的太太若真的是感情好,我想,暂时分开十个月,也算不得什么大的考验吧!”
雷督理听到这里,感觉林子枫这人实在是得寸进尺,便要起身:“罢了,我还是奉劝你尽早结婚,免得你总要干涉我的家事。”
然而他的屁股刚离椅子,林子枫忽然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大帅,且慢!”
林子枫个子大,相应的手也大,把他那胳膊攥了个紧。雷督理见他像是着了急,便又坐了回去:“还有事?”
林子枫收回了手,转身面对了雷督理,正色问道:“大帅,请您恕我言语无礼。我很想知道,您这样执着的要回去见那边的太太,是为了什么?”
雷督理一听他又问回了老路上去,心里真是腻歪透了。端起茶杯吹了吹,他喝了一口,懒怠回答,并且十分的想走。
林子枫这时继续说了话:“我跟随大帅将近八年,深知大帅乃是洁身自好之人。如果大帅回家是为了……为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扭头向窗外看了看。
院子里空落落的无人,房内房外都是彻底的安静。于是重新面对了雷督理,他清了清喉咙,正了正脸色,垂眼说道:“恕我冒昧,如果大帅回家,是为了解决性欲的问题,那么——”
他抬头直视了雷督理:“那么,这个问题,我愿帮助大帅解决。”
雷督理刚听到“性欲”二字之时,便已经是愣住了,如今听完了下文,他下意识的向后一躲:“你想干什么?”
林子枫抬手扶了扶金丝眼镜:“大帅别急,我也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为的是让大帅家庭和睦。”
雷督理站了起来:“我不好这个,你别胡闹!”
林子枫见雷督理站了起来,想必又是要跑,便也起了立,并且迈步拦在了雷督理的面前:“我自认并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大帅躲什么?”
雷督理向后又是一退,也有点急了,拧起眉毛低声说道:“子枫啊子枫,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让我说你什么好?我都说我不好这个了,你还对我纠缠不休。这事还有强买强卖的?”
林子枫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正经起来,也皱了眉头:“男女居室、人之大伦,大帅何必回避否认?”
“男女居室,人之大伦。可你是女的吗?”
“我自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我这些年,你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再爱玩,什么时候玩过兔子?”
林子枫微微俯了身,颇困惑的注视着雷督理,片刻过后,他轻声开了口:“您是不是误会了?”
下一秒,他忽然变了脸色:“不是我!”
他急得一跺脚,红晕从脖子开始往上走,眼看着就红了满头满脸。气急败坏的又一跺脚,他对着雷督理语无伦次:“怎么可能是我?我说的怎么会是我?”他抬手向着墙壁指:“我说的是胜男身边的一个大丫头,那个丫头是女的!”说到这里他放下手,仿佛窘得要发疯:“这真是天大的误会!不是我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
雷督理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话,明白之后,他把两人这一串对话回忆了一通,登时笑了出来。林子枫越是面红耳赤窘得发疯,他越是感觉此事滑稽之极,以至于笑得站不住,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抬头见林子枫赤红着面孔,还在疯疯癫癫的解释,他越发笑得坐都坐不住,转身趴到桌子上,他低头把脸埋进臂弯里,哈哈哈的笑了个死去活来。
而就在这极热闹的时刻里,白雪峰轻轻一敲房门,然后开门进来,在此起彼伏的“不是我”与“哈哈哈”之中说道:“大帅,帮办来了,您见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