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农民每年养几次蚕苗?一次,仅仅一次,如今农民每年养三次蚕,除了春蚕,还有夏蚕秋蚕,当初谁说夏天不能养蚕的?谁说秋天不能养蚕的?谁规定的?
而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做当初种二季稻,养三季蚕的‘第一人’。我们是第一,但我们不能说出去,因为我们太超前了,会被人嫉妒会被人打击与排斥,所以我们只管悄悄挣钱,绝不四处宣扬,好吗?”
碧溪依旧在呐呐:“这个改动……如果成功,会带给人们多么震撼的效果,可是人心啊,小师叔,人心如何?
要知道,炼气期修士是最不可靠的,为了筑基,他们无所不为。咱们把研究成果摆出去,招一批炼气期修士来生产,虽然设想很美丽,可架不住人性贪婪。
万一咱们招来的炼气期修士,把新式鼎炉拐带出去,叛派潜逃,然后自己躲到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利用这个新式鼎炉炼丹……那咱们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更况且,这事还不能宣扬,事后你怎么证明这东西由你发明?”
云朵很不屑:“这东西有谁发明,很重要吗?我只觉得,这东西挣的钱归谁,这个,最重要。”
碧流插嘴:“没错,如今的这个世界,谁不缺钱啊?咱们几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在这里讨论改良炼丹法,预期的效益还是哪怕恐怖,咱还想把钱装进自己腰包?
万一被金丹期修士发现了秘密怎么办?他们会容许我们自己赚的钱,装到自己的腰包吗?不妥不妥,这事还要仔细想想。”
碧流在那里说着,碧溪想了想现状,也觉得颓唐,这时,他眼角忽然瞥到云朵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忽然脑海一闪念,他小心翼翼的问:‘小师叔,你有什么想法?”
云朵把手重新背起来,鄙视的看着这两个目光短浅的筑基期修士:“我都快被你们蠢哭了,碧溪,转过身去,撅起屁股来,我不踢你几脚,对不起我以前说过的话。”
碧溪茫然的张了张嘴:“啥,你以前说过啥?”
“‘一个团队的凝聚力’——既然大家没有共同的情感,那就让他们有共同的利益。
比如,用这种方法制作的丹药,其中百分之六十的收益用来给炼气期修士发薪水,而我们几个出资人、设计人,只分其中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如此,你说,那些练气士们,会认为这是他们的事业,还是我们的事业。
要知道,百分之六十的收益,用来给他们发薪水,他们分享的利润可远比我们多啊。”
碧溪眨巴眨巴眼,考虑其中的道理,他已经被云朵的连续否定,完全摧毁了自信,甚至摧毁了三观,这时候,云朵说什么,他总要下意识的琢磨一下,看看里头有没有他暂时无法理解的深刻道理。
只有碧流,如今还处于碾压初期的阶段,他还敢质疑,想一想自己辛辛苦苦测试丹药的有效成分,一炉一炉的试验炼丹,好叫别人记录正确的炼丹步骤中,温度与时间的精确数值……自己如此辛苦,挣得百分之六十的利润却要归雇员分配,好没有天理啊。
“干嘛要给他们分配百分之六十的利润,他们干一份活,拿一份工资,我们只要给他们正常薪水的几倍,想必每个人都很高兴了……”
“是高兴,但不能让他们‘把你的事业当做他们自己的事业’,只有让你的雇员分享超过五十的利润,他们才会觉得这不仅仅是你的事业,同时也是他们的事业——别老想着钱,生命至高无上,你让他们保守的秘密关系你的生命,你该付出一点代价不是吗?”
这时,碧溪已经想通了,他眨巴着眼睛说:“没错,如果雇员能够分享百分之六十的利润,他们何必拐带我们的设备潜逃?他们何必把我们的秘密泄露出去?
潜逃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东躲西藏,担心受怕的,而且生活成本也很高,如果能安安心心的,在一个悠闲环境里,干点活就能分享百分之六十的利润,如果他们自己去创立事业,或者给告密者干活儿,能获得这样的收益吗?”
碧流有点哆嗦——肉疼的哆嗦:“理是这个理,可凭啥雇员要分享百分之六十,我明明是雇主,却只能分享其中的百分之四十利润,噢,这百分之四十,还要跟你们两个平分。”
下面的话不用云朵说了,碧溪鄙视的看着碧流:“你雇的练气士,可以有一百人,也可以有一千人,一百人分享百分之六十的利润,每个人分配的额度不超过百分之一,而那百分之四十利润,却只有咱们三个分。”
“还有一个数学问题”,云朵插嘴:“这个生产效益,跟人员的生产积极性密切相关——人人都想把蛋糕做大,谁都想多分配一点。在这种分配额度下,你不用担心雇的练气士会泄密,因为他们才是既得利益者。
想想看,什么也不干,只要接受你的雇佣,就能分享你的创造所产生的利润,你觉得他们会泄密吗?你觉得他们当中有人想拐走机器,其他的雇员会袖手旁观吗?你觉得别人想夺走利润,哪怕是金丹元婴出面,你雇的那些练气士会默默忍受吗?”
碧流伸出一个手指,考虑了一下又觉得不对,急急忙忙的伸出指头比划了个六的姿势:“可是,分享六成,未免太多了,六成啊!”
碧流最后几个字,已经带上了哭腔,云朵赶紧安慰对方:“那就改一改,改成百分之五十一……好了,好了。不能再少了,百分之五十以下,那就是压榨。要让你的雇员感觉到你在压榨他们,你这个让利就毫无意义。”
碧溪在一旁咬牙:“人多嘴杂,咱们不要雇太多的人,初期先雇佣十个人,这样下来,他们每个人,能分享百分之六的利润,如果效益好,咱们再扩大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