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妃笑眯眯看向他,温声道:“你这猴儿,哪有这耐心?不用你作陪,去玩吧。”
裴衍恒一字一句听入耳中,面无表情地向着跨院大步而去,恨不得再走快些。
院子太大有时候也不是个好事。
见世子脚步沉重,乌须就知道世子心中郁闷难当,他更是不敢吭声。
二公子自小得宠,有父有母,被王爷和王妃惯得无法无天,小小年纪
就敢天天对着世子阴阳怪气,笑里藏刀。
而世子自小没了母亲,也没有人护着。
估计在二公子眼里,世子是个可怜虫。
所以他天天在世子面前母亲长母亲短,秀他那母子情深,越发过分,世子天天看着,心里能舒服吗?
这个二公子,真是没事找事!
不过乌须也明白,亲王府子嗣不丰,裴亲王也只有两个儿子,有个女儿夭折了。
两个儿子一个是前王妃所生,一个是现王妃所生,先生的为嫡长子,是世子,将来继承亲王府王位。
这后来生的,虽然也是嫡,但到底晚了一步,只能称作公子,连郡王都不算,将来成年了是要搬出亲王府去,亲王府以后跟他可就没关系了。
那他心里能平衡吗?同样是王妃之子,他赁什么被赶出王府,二公子当然气不过,年轻气盛,自然使各种小手段气世子爷。
“世子爷,二公子这是跟你开玩笑呢,世子爷可别上当了。”
真要生气,那就真上了二公子的当了。
“呵,我生他的气?他算个什么……”
裴衍恒回到府里就难以笑出来,他当然知道裴子宁是什么德性,但他心里此时在意的不是这件事,他在意的是别的事,是身边这个奴才也不知道的事!
是对任何人都不能说的事。
是件让他郁闷难当的事。
……
园子里亲王妃打发了儿子,带着贴身丫鬟和庄嬷嬷,默默地在园子里走动,脸上的笑容早就没了。
庄嬷嬷眼睛余光瞧着世子进了跨院,消失在葫芦门处。
她这才回头对亲王妃道:“王妃,这世子可越来越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这么多年,在您面前他连声母亲都不叫,如今离开都不打招呼,真是不像话,跟我们小公子比,可差远了……”
亲王妃听到,淡淡地笑了下:“他想叫我母亲,我还不乐意呢,不过这些话在外面少说,莫要被人听见,若你说露了嘴,触了他霉头,被他找到错处打你一顿,到时我帮不了你,毕竟陛下如今正宠着他呢……”
庄嬷嬷赶紧小声道:“是,王妃说的是,奴家就是替小公子不值,他……世子他明明不是……却占着世子名头,占着偌大的亲王府,咱小公子才是……却只能当个公子,将来这亲王府,等于双手送给了他,奴家真替王妃,替小公子不服啊,那皇上再是皇上,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亲王妃冷笑一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想做什么,我们有什么办法?王爷都且在忍着,我们也暂且忍着吧,好了,不要说了,小心隔墙有耳。”亲王妃慢腾腾地转了个弯,并没有拐进园子里,而是往西跨院走去。
“王妃教训的是,看老奴这嘴啊……”
……
裴衍一路来到林苑院,迈步进了书房,在书房见到了裴亲王。
他沉声上前执礼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裴亲王刚从议厅回来,脱下外衣换了一袭直袍,见到他,随意挥了手:“起来吧,此行去你母族祭拜你母亲,一切可还顺利。”
“顺利的父亲,母族对我甚是热情,我亲手为母亲修了墓,母亲她的墓……”
裴亲王直接打断他,似乎不耐烦听了,他道:“可以了,这次我有事不能与你一同前往,辛苦世子了,回去休息吧。”
裴衍恒要说的话卡在口中,顿了下才道:“是!孩儿是该告退了。”他抬头看了裴秦王一眼,咬牙道。
“嗯。”
裴亲王换好衣服在塌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