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黎很干脆地拒绝:“别来了。”
他好笑:“我难得不收你钱,你怎么还不领情了?”
“你家里有人等你,”他声音被风吹碎了,轻得有种脆弱感,“别掺和了。”
程及突然觉得,那个说戎黎是零度负面人格的心理医生专业不过关。
戎黎那颗裹着钢刀和利刺的心脏里面,有柔软的地方,只是藏得很深而已,一般人看不到,甚至戎黎自己也看不到。
“戎黎,”程及半开玩笑地问,“其实你很喜欢我吧?”
他以为戎黎会骂他有病。
戎黎回答:“嗯。”
程及笑了:“喜欢我哪里?”
戎黎是个很嘴硬的人,骨头也硬,这种话他绝对不会说第二次:“你以前帮我上过一次药,很温柔。”
他用了温柔这个词,来形容程及。
妈的。
程及不仅胃被他酸到了,眼睛都被他酸到了:“然后你就心动了?”
他声音低低的:“那时候觉得你很像我母亲。”
“……”
程及把眼泪憋回去:“儿子,注意安全。”
戎黎挂了电话。
程及去敲了林禾苗房间的门。
“请进。”
她坐在书桌上,桌上放着很多程及不认得的天文模型。
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坐女孩子的床不礼貌,程及靠着她书桌站着:“明天我要去一趟帝都。”
她放下手里的模型:“要去多久?”
“说不准。”
她比在祥云镇的时候胖了一点点,脸上没那么瘦了,目光也没那么空了,像长在春天枝头上的一颗果子,慢慢结出了娇艳的颜色。
“危险吗?”她没问他去做什么。
“不危险,我就去看个戏。”除了她,程及没有别的后顾之忧,“你能照顾自己吗?”
“能。”
程及突然懂了,懂戎黎为什么会不顾一切。
“林禾苗。”
“嗯?”
他笑着,像个讨要糖果的男孩子:“给我抱一下呗。”
“好。”
林禾苗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手穿过他双臂,攀到他后背,把他整个人抱住。
没被暖过的人最受不了这种抱法。
程及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她却仰起了脸,踮着脚把唇印到了他唇上。
凉凉的、少女的吻,干净得像冬天的第一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