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姜月白身上。
姜三太太噘嘴说了句:“老太太只把姜月白当个宝儿,余下的这些孩子都看不上。”她嘟囔的音量虽小,可因坐席离着不远,还是被尚且耳聪目明的姜老太太听到了。
“胡说,我几时不疼你家霞芸了。姜征这个做父亲的人人都点评了一遍,唯独落下了月白,我为她讨个公道怎么了。”姜老太太脸上愠色渐起,瞪了姜三太太一眼。
姜月白拉住了姜老太太的手,温情地说:“祖母,不必问了,孙女作的很不堪,不值一问的。”说完就假意依偎在姜老太太怀里。换做前世,姜老太太这般为自己出头,姜月白肯定感激涕零,可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样的虚情假意她早就能够看穿。
看到这局面,李氏连忙出来打圆场:“是呀,夫君,怎么不点评一下咱们月儿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姜月白投来慰问的目光。
姜征貌似有些为难的拿出了姜月白的信笺,这时在一旁陪同的大公子姜曦明开口说:“我觉得大妹妹的诗作得更好。父亲您觉得呢。”
姜曦明这样说,本在沾沾自喜的姜华棠耍起了小性子“大哥这分明是偏心。”
听到自己女儿当着众人这样耍性子,李氏瞥了姜华棠一眼解围道:“这府里谁不知道你喜欢缠着你曦明哥哥,休要胡说。再者你月白姐姐才是曦明哥哥的嫡亲妹妹,哪有你插嘴的份。”
姜华棠本想顺着性子继续争辩,可注意到杜苏木看向自己目光后,瞬间闭住了嘴。
姜征连忙打岔说:“月白的诗做的还是不错的,只是她一个小小女儿家怎会作出如此悲痛老练之诗。这恐怕不是她一人所为。”
听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评价自己,姜月白的心更凉了几分。前世,她从未因为父亲偏心而怨恨,只觉得是自己性格不好,不像姜华棠那样讨他喜欢。可后来,在她继母的设计下,她险些失身,一个弱女子的名声毁于一旦之时,她的这位父亲,非但没有想办法补救反而觉得她辱没了姜府的名声。重活一世,姜月白心里清楚,自己前世的悲剧和她这位一向清流的父亲密切相关。
姜月白抬眸望了一眼她的这位父亲,淡淡地回应:“父亲怎么就觉得不是女儿所作。”她不想争辩,因为她心里清楚即使争辩也没什么用,可她还是想问个清楚。
姜征冷冷开口说:“你之前虽有些天分,可终究是个闺阁女子,从小金尊玉贵的养着,没经历过任何变故,如何作得出如此悲痛之诗。”
“许是大妹妹读他人作品,一时悲从心来,才写下如此悲怆之句。”姜曦明在一旁帮姜月白讲话。
“好了,不必再说了,今日由我决定,这诗会的胜利者是华棠。今后也就让棠儿去母亲膝下承欢孝顺吧。母亲觉得如何?”姜征吹着胡子向着老太太的方向试探问道。
姜老太太瞥了姜征一眼,气鼓鼓地说:“不可,月儿我是一定要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夫妇俩办这个诗会是什么目的。”
姜征愣了一下,不情愿地正准备开口说话,姜月白抢在他之前,跪在了姜老太太面前:“祖母,我知道您疼爱我,可公平起见,还是听父亲的吧。”姜月白清楚,利益当前,越是自己推脱,利用者就越是想要得到。
李氏看了看姜月白,脸上的喜色愈浓,心想着:这个傻货,也不枉我这些年一直疼爱她。
姜老太太俯身拉住了姜月白的手,示意她起身:“月儿,祖母知道你心善。可人不能太过软弱,这样吧不如你和华棠一起去我院里住。”
姜征急忙开口:“母亲”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老太太打断:“我已经做出了让步,今日这事就这样决定了。”
李氏抛了个眼神给姜华棠,姜华棠赶紧开口道谢,生怕自己心爱的祖母改变了主意。
姜月白也紧随其后,一并向祖母道谢。
既然姜老太太存心让她也去身边,必定也会送一些耳目给她,再加上李氏之前的耳目,这些人既需要除掉,但又不能除的太干净,惹人怀疑,这可够她头疼一阵的了。
姜月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突然听到姜老太太说:“今日这事就到这里吧,征儿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