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琳琅将至哥儿哄了睡着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中,看见她的夫君坐在床榻边,拿了一本书在看。
男人俊眉朗目,只穿了件白色中衣,隐隐能够窥见人劲瘦的腰身。
成亲已经快五年的时间了,她仍旧觉得自己夫君的样貌出众,哪怕是在才俊倍出的定远侯府,也是不输给旁人的。
可真要说定远侯府谁的相貌最好,还是要数她的小姑子——定远侯府的唯一的嫡女姜明月。
那可真的是玉一样的人,才十四岁的年纪,五官就已经生得精致妍艳,只一眼就能让人惊艳,再也难忘的。更让人瞩目的是那通身的气度,静谧持重,对人都是微笑的。那笑容里面不参杂有半分的虚假,让人熨帖到心坎里去。
都说姑嫂之间难以相处,卫琳琅倒是挺喜欢自己的小姑子的,人生得好看,性子也好,待她和至哥儿都是不差的。
可是今天她好像将人弄恼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便觉得有几分的委屈,坐到了自己夫君的身旁,靠着人的肩膀,“今儿我和明月说话,她好像有些不高兴了。”
姜成安没有多少的反应,“你说了些什么?”
卫琳琅细细地想,好像是在说敬亲王回京的事情。
七年前,敬亲王前往肃州对阵北方游牧族,战争拉锯了六年之久,最终有将领率一支轻骑,夜下出城偷袭胡人,一把火几乎烧了人大半个营帐,杀到人的主营中,差点取了湖人首领的项上人头,大获全胜!
皇帝龙颜大悦,赏赐的圣旨接二连三地发往肃州,正值太后寿诞,皇帝大手一挥,命人班师回京,又亲自下令让人修缮敬亲王府,从国库里拿了不少的东西送过去。
多年前那个荣极一时的王府从盛京中退出,现在裹着一身的战功与荣耀归来,不少的人家就开始蠢蠢欲动。尤其是在听说那日深入敌军领兵的将领,就是敬亲王的嫡子之后,心思更加活泛了。
卫琳琅的娘亲是当今的丹阳公主,回娘家的时候听人提起要将她三叔家的女儿介绍给人,她今日想起,就和自己的小姑子说了一嘴。姜明月倒是没有直接不高兴,可她能够明显感觉人的心情有些不好。
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夫君,姜成安看了人一眼,淡声说:“你来府上这么多年,可曾听人提起过敬亲王府的事情。”
经人这么一提醒,卫琳琅倒是想了起立,按理说谨亲王坐镇肃州,几次都打了胜仗,外面读传得沸沸扬扬,定远侯府当真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们府上可是和人有些过节?”
“说不上,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姜成安的语气冷了几分,不欲详谈,“睡吧,以后不要在明月的面前说这些了。”
卫琳琅心里也好奇,可也没有细究。她知道是自己犯了人的忌讳,准备隔日约了姜明月去翠羽斋逛逛,给人赔个礼,也顺便将母亲交代的事情办成了。
她心里叹了一声,只保佑明天的事情能够顺利些。
隔天她起了一个早,抱着至哥儿去了碎芳院,就看见姜明月坐在一旁算账。
是的,定远侯府大部分的账目不在李氏的手上,也不在她这个嫡长媳的手中,反而在她小姑子这里。
但是她也是不好抱怨的,她成亲两年才有的至哥儿,自然重视。可怀上的时候日子免不了艰难,还是她开口将账簿交还给了姜明月。现在她虽有心将管账的事要回来,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
至哥儿见到了自己的姑姑,挥着两只肉胳膊,兴奋得很。一岁多的孩子,说话也是说不清楚的,口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姑。。。。。。姑,抱抱。”
姜明月觉得好笑,让人收了东西,端上点心来,说着就一把接过卫琳琅手中的肉团子,问人,“怎么今日这么早就过来了?”
她刚说了一句话,肉团子便捧着她的脸,在人的脸颊上亲着,卫琳琅赶忙呵斥:“至哥儿,不和姑姑闹。”
说着就赶忙将孩子抱下来,交给乳母。
孩子有些哭闹,她拍了一下孩子的手,冲姜明月笑着:“我想去翠羽斋去选些布料和花样,做几身衣服出来。过几天就是太后的寿诞,你不若和我出去看看,小姑娘整日里穿着这么素净做什么。”
姜明月逗着至哥儿,“我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等会去老太太那里叫了柳表姐,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卫琳琅笑了笑说,“怕是有些不好的吧,我前日去老太太那里,还看见表妹在绣花的,我怕打扰了人家。”
“那就算了吧。”
她见人看着自己,那双平静的眸子仿佛已经洞察一切,卫琳琅顿时就紧张起来,生怕别人察觉出一丁点不对劲的地方。
索性的是人随后就低头逗弄至哥儿,她才稍稍松懈,心里悄悄吐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旁人这么不着调的事情。
姜明月逗了一会的孩子,便和自己的嫂子一起坐上了马车。现在的天气还有些热,没有将孩子带着一起,身边少了一个吵闹的,倒是显得冷清了许多。
卫琳琅和她说着自己娘家的事情,“我现在都不太想回去了,只要是一回去,我母亲就和我念叨,家里的银子是怎样短缺,又说我那个爹在外面养了几房的小妾,说府里的人怎么怎么惹她生气。我有时候都想告诉了人,不去争抢那些东西不成吗,我那个弟弟是个出息的,以后有少不了她的福去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