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要帮她治那羌人。
殷受下意识想拒绝,听着她气若游丝的声音话硬是堵回了喉咙里,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了下来,心里憋闷不已,“要做什么。”
甘棠道,“他的伤口还需要持续按压,直到草药起效彻底止了血才行,你替我一下,我去看看另外两个。”
渣滓已经被她清理掉了,止血止的及时,只要后头不感染,基本不会有大问题了,养伤大半年,总也能养好。
甘棠指点殷受压好了,撑着膝盖站起来,她头晕目眩,起来身体就晃了晃,被殷受一把接住才没有栽倒在地上。
甘棠脑袋跟要炸了一般,难受得不行,站直了道,“阿受你别松手,两只手按着他的穴位,一成力。”
“你管管你自己罢。”殷受实在很想从袖间抽出他的短剑,三两下了结这些人,他们死透,甘棠自然有精力看看自己的伤了。
这种事当着甘棠是绝不能做的,否则小疯子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殷受见她耳朵里还有没干涸的血迹,忍不住道,“你快些,你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脸上好多口子。”
后面一句话殷受刻意加重了语气,脸毁了,有得她哭的时候。
“嗯,我还撑得住。”她离火炉最近,虽是靠着武功本能撤离得快,却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身上的伤口没伤到要害过后再治疗也没有关碍,只是头晕恶心得厉害,脑震荡了。
好在她因着本身有病的缘故,十年前一睁眼就花心思钻研了医术,否则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年代,只怕早死过一百回了。
好在剩下的两人离得远,只是被爆炸产生的冲击震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
甘棠给他们检查完,确定没事后又精疲力尽地挪回去,见炼金师伤口上的血凝固得差不多,从药箱里拿出干净的布条消了毒,给他包扎伤口。
殷受见甘棠还只顾着别人的事没半点反应,勉强压下去的怒气又翻了上来,也不再废话,女子的容貌何等重要,她现在漠不关心,将来有得后悔的时候。
炼金师眼睛闭上了又强自撑着不想昏睡过去,看着甘棠不住问,恐惧绝望,“我是不是要死了,棠梨,我是不是要死了……”
甘棠摇头,“不会,放心睡罢。”
“腿,我的腿是不是废了,不会动了……”
绳扎着辅助止血,拿掉之后有一段时间腿会麻木,动不了正常。
这是担心睡下去就醒不过来了,昏睡有时候是人体系统本身的一种自我保护,他刚才受了很大的惊吓,这么硬撑着对身体和伤口都非常不好,甘棠摇摇头,便朝他安抚道,“你放心,我是大殷圣巫女甘棠,我说你没事,你就没事,放心睡罢,你这样硬扛,对伤口不好。”圣巫女的名头很大,希望会有用罢。
炼金师一呆,随后眼里都是激动和希望,一改先前的绝望哀泣,腿伤了还挣扎了想给她行礼叩拜,激动得语无伦次,“难怪,难怪棠……您这么厉害……”
这里的人真是,甘棠看他这样是真的有些想笑,只是身体实在难受,头疼欲裂,笑不出来。
殷受忍无可忍,一把将甘棠抱走了,心说她真是蠢透了。
甘棠连惊呼的力气都没有了,挣扎着想下来,“叫人来照看他们。”总不能丢在这里不管,三人都没醒着,来了个蛇鼠虫蚁,她不是要白费功夫。
殷受按住她的手,低喝道,“叫什么人,外头的人都以为是天罚,谁敢靠近,早远远的跑了!”
甘棠意识模糊,“那怎么办?我太困了,估计撑不了多久了,阿受回去后你请个巫医来给我治伤……”
她哪里是困,分明是撑不住了。
殷受脚下步伐更快,乘着她彻底闭上眼睛,还是开口道,“放心,我让唐宁找人来看着,死不了。”
身上疼得厉害,昏过去也好,甘棠昏昏沉沉听殷受这么说,唔了一声,彻底失去了意识。
殷受脚步一顿,看着怀里浑身血污的人,心绪复杂,今日的事是一个好机会,他该趁机让圣巫女死于天罚,永绝后患的。
前提是她与他为敌,但很明显,她不是。
殷受紧了紧手臂,抱着人快速往住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