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当兰澈意识到,楼明夜的语气仿佛是在微笑却包含了十分可怕的意味时,一切已经来不及挽回。
紧接着,杀猪般惨叫传遍整个宅院,守在外面的方亭阁大仇得报般嘿嘿冷笑。
兰澈背后的瘀伤有很大一片,耗掉了楼明夜大半瓶药膏。之后他又在仅有几个巴掌大的纤瘦背部发现不少旧伤,一并也做了处理,但有些伤痕已然无法挽回。
“怎么还有刀伤?”楼明夜点了点兰澈偏左侧腰间。
兰澈满不在乎:“我也不知道。王婆婆说,当初她把我捡回去时就有伤,她还以为我救不活了呢。”
楼明夜看着那道寸长伤疤若有所思。
“哦,对了。”兰澈突然侧头,明亮眼眸望向楼明夜,“纵火案的幕后主使应该不是姚国公。”
“嗯?为什么这么说?”楼明夜眼神一闪。
兰澈撇嘴:“很简单啊,做得太假嘛!深夜纵火为的是不留痕迹证据,毕竟姚国公也怕公然敌对会惹祸上身。可是那些放火的人,一个个嘴上说着不许目击者透露消息,却都把国公这个身份有意无意带出来。没脑子像方大叔那样的就不说了,稍微聪明一些——像我种——立刻就会猜到国公指的就是姚国公,对吧?”
楼明夜不置可否,眯起长眸盯着兰澈。
正说到兴头上的兰澈毫无察觉,仍喋喋不休:“既然想隐藏身份,那么就不可能让手下轻易暴露,更不会留下活口。要知道,一个人说漏嘴可能是不小心,六起纵火案都有人说漏嘴,怎么想也不是粗心大意或者巧合能解释得了的,流露出去的消息难免传开。”
“那你认为,真相是什么?”楼明夜淡淡勾起唇角。
“最大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姚国公。”
兰澈眼神自信,判断毫不犹豫。
楼明夜没有继续接话,过了半晌拍了拍兰澈后背,淡道:“好好趴着,别乱动。我去找些平复伤疤的药来,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你眼角的胎记去掉。”
“胎记招你惹你了?因为有这胎记我才不会被认错,去掉干嘛?”
兰澈嘟嘟囔囔抱怨,无奈楼明夜充耳不闻,径自离去。她也只能打个哈欠继续趴在柔软舒适的榻上,任由困意铺天盖地涌来。
离开卧房的楼明夜并没有去找什么药膏,而是走到院中痴痴傻傻仰头望月的方亭阁身后,垂下的眉眼间藏着嘉许之意,又带着三五分轻嘲。
“果然不出所料,那丫头比你聪明多了,轻而易举就能看出纵火案谜团里的破绽。亭阁,收拾出一间厢房来让她住着,再与大家说一声,以后里里外外对她多照应些。”
方亭阁愣了愣,目光越发茫然:“少主真准备留下她了?”
“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楼明夜轻笑,眉目如画,“否则,也不会因她受伤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