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伸手将阿卜杜拉扶起来,安放在床上,“探访者联盟已经找到了我们在南极和北极的休眠之所,我们只能选择撤退。阿卜杜拉,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找到了阿什塔尔,当时我来问你索取催眠钥匙,你拒绝了我。经过十年的探索,我已经知道封锁在她记忆里的钥匙是什么。在科潘,我们找到了那尊石像。”
阿卜杜拉惊愕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愣了几秒后,他摇摇头,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不,这不可能,你不可能会发现。”
“阿卜杜拉,这也许真的是朵拉公主的安排,是朵拉公主将她指引到坟墓前,她发现了那尊石像,开启了被封印几百年的记忆之门。”
阿卜杜拉想了想,终于接受了霍恩的措辞。
他把来自天狼星的霍恩当成了智慧的神灵,自然不会对霍恩的话有所怀疑,“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开启记忆之门的钥匙,您又何必再来问我?”
霍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了些许痛苦,“她属于地球,我不想把她带走,我只想从她脑海里得到地图,然后抹去她所有的记忆,让她重归普通人的生活。”
“不,这是不可能做到的。您要进入她的记忆里得到地图,就必须用最深的催眠术进入她的大脑,给她下达最深指令。可是,根据我们家族研究催眠术长达十个世纪得出的理论,当人进入深度催眠后,大脑摄入的机密信息无法被泄露出去。所以,阿什塔尔在未见到那尊石像之前,什么记忆都想不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地图就藏在她的脑海里。”
霍恩叹息着问:“你不是告诉过我,爱情可以解开最深的催眠术吗?”
“不,我是说,对爱的执着可以覆盖任何最深催眠指令。也就是说,爱情才是最深的催眠指令,当你在她大脑里下达爱情的指令后,她一切记忆都可以被你操控。”
“阿卜杜拉,我有些听不懂了。既然如此,你为何觉得我无法再操控她的记忆?”霍恩眼神的里光芒,熄灭了一大半。
“唉,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说,您无法带走她脑海中的记忆。而是说,您无法抹去她脑海中,关于你的所有记忆。如果您把爱情当做了最深的催眠指令,她会一直记着对你的爱,再也没有别的催眠指令能覆盖她心中的爱。也就是说,即使她忘了您,她心里也仍然记得,她曾经深爱过一个人,除了那个人,她再也无法爱上别人。”
霍恩低下头,不再看智者,“我知道了,谢谢!”
“说了这么久,您的疑惑到底是什么?”
霍恩低下头,沉默了几分钟,这期间,阿卜杜拉一直没有打扰他。
当他再抬起头时,阿卜杜拉发现他原本盛满了星光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死灰,“我现在没有任何疑惑了,阿卜杜拉,回到黎巴嫩,你或许会遭受他们的质问,但那里是你的故乡。如果继续跟着我,你将会跟我一样,成为无家可归的幽灵。”
“您是神灵,整个宇宙都可以成为您的家园。而贝卡是我的家,离开那里,我将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河流中的飘萍。”
忽然有人来报告,“赫恩王子,五十海里外有一艘中国战舰在靠近。”
霍恩站起来,冷冷的说:“立刻进入一级警备,A组准备战斗,B组带智者和伤员撤退。”
五十海里外。
一艘红色的轮船上,迈克尔看向窗外碧蓝色的大海,目光幽远。
佩琪一脸失望的向他走来,迈克尔头也没回,直接笑笑说,“问出什么了?”
“没有。”佩琪气呼呼的说,“两个小时完全不够,给我十天时间,我一定会让她吐出真相。”
迈克尔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问不出是正常的,在给你十天时间,你也照样问不出什么。”。
“长官早知道我问不出什么?”佩琪感到沮丧极了。
迈克尔终于转过头,抚慰的拍拍她的肩膀,“佩琪,她不是寻常的人,即使你使出全套的刑讯手段,她不想说的照样不会说。我曾跟她一起在丛林里生活过,在那十天里,我们两个在森林里行走,她在十天的时间里忍着饥饿,睡了不到十二个小时,可她的表现依然毫无破绽。我猜想,肉体的折磨,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必定人受过比这更痛苦的事情,才能锻炼出如此坚韧的意志。”
佩琪不解的问:“既然如此,长官为何还要同意我去审问她?”
“第一,我想警告她,如果不跟我合作,我就会成为她的敌人。第二,我想知道通过霍恩的反应,来判断她是否为霍恩的致命弱点,好调整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迈克尔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刑讯室走去。
佩琪在他身后大声说:“不,我不认为她对霍恩有什么特殊意义。那些天狼星人怎么可能会对地球人动感情?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过是被他们俯视的低等物种。”
迈克尔顿住了脚步,回过头认真的回答了她这句话,“区分人类和野兽如果你把这些天狼星人理解为比我们更高一级的物种,那他们的智慧会比我高一级,他们的情感也会比我们更深刻。如果人类进化到高等层次是对感情麻木,那绝对是物种变异在倒退。”
佩琪皱眉,“我没听懂。”
“事实上,我也不指望你能完全听懂。我这番话,不是对你说的,是我一直在跟自己对话。”迈克尔无奈的笑了小,然后快步离开。
佩琪在这艘红色轮船上建了个简答的刑讯室,她是这方面的专家,自然知道该如何在两个小时内,让方杨杨受尽肉体的折磨。
推开门,迈克尔看见方杨杨躺在地上,她犹如暴风骤雨中的一叶孤舟,如果再次风暴再猛烈一些,下一次触礁,就是船毁人亡之时。
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头发,脖子下面的衣服半隐半现的露出纵横交错的鞭痕。
蹲下身子,看着奄奄一息的方杨杨,迈克尔的心疼痛得抽搐了一下。他摸抹了一把脸,叹息着对方杨杨说:“我知道你还醒着,跟我说说话好吗?”
方杨杨一直不动,好似死亡一般安静,迈克尔知道她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