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反正已经下了杀手,何苦在懊悔?”崔婵摇了摇头,看向茶杯,冷笑起来“在襄国城的地方想让我崔婵死,他也不想想跟他斗的人,是何人?”
石虎坐在石府,听着爆炸的声音,一脸诧异“石墨,哪里来的爆炸声音?”
“老爷,我这就去问问。”石墨干练的走开。
石虎按着心房一脸纳闷,怎么心跳这么快?怎么右眼跳的这般厉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石虎赶紧站了起来,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只怕出事了,难道是崔婵?前段时间程遐咄咄逼人的前来盘问崔婵,自己只作壁上观,莫不是逼急了这个骄傲的女人?她若是急了会做些什么?乞求清河崔家?乞求自己?还是乞求大哥石勒?还是……一不做二不休,死也要拉人做垫背的?如果想要玉石俱焚,莫不是要拉上程遐?可是这声音的方向明明不是程遐府邸啊?或许是邀请程遐出来,一击致命?可这爆炸未免太多了吧?
石虎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到底发生了什么?崔婵会不会不在府内?石虎站住,对门外小厮喊着“快去看看,夫人在不在。”
“喏。”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只见小厮急忙忙赶了回来“老爷,夫人不在。”
石虎握起手“什么?崔婵不在?!”
此时石墨赶紧跑了进来,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头一次表现出了惊慌“老爷……老爷……我去打听,今天夫人在街上约到了宁家家主,说是宁家家主与夫人在茶楼一叙。但不知为何,宁家家主从楼上跳了下来,之后街上百姓都被人射伤,再过不久就出现了连环爆炸。”
“崔婵这个贱人竟敢!”石虎大大的虎眼带上了杀气,一拳打碎身边的案桌,看向石墨“走!去寻他!”
虽然石虎没有说他是宁以恒还是崔婵,但是石墨知道,老爷是说的宁以恒。老爷是如此的在乎他,在乎到了,有人伤及他的性命,便发狂了吗?
宁以恒抱着苏念秋躲在了一个暗黑的角落里,喘着气,警觉的四处看着。躲避连环爆炸的房屋,早就让自己的体力逼近极限。宁以恒倚在墙上,用嘴呼着气,对着苏念秋带着沙哑的声音“娘子,只怕这附近充满了杀手,一会夫君要跟他人进行决斗,只怕一时之间血光四溅,你若害怕闭上眼。”
“不,我要亲眼看着伤害我夫君的人全部死去,比起血腥的场面,我更在乎的是你活着,毫发无损的活着!若是不能毫发无损,至少能避开要害的活下去!这是我牵挂的,所以我要亲眼看着,哪怕这血腥场面超过了我一个女子所能认知的程度,我也在所不惜。”苏念秋给宁以恒顺着气说道。
“好,你想看着便如你所愿。”宁以恒深吸一口气,尽管极尽疲惫,依旧笑了起来。
“宁家家主,竟然还有体力说笑?”一人一剑,身披墨衣,迎风而来,目带杀气。
“你是杀手?阁下看来是武功不弱之辈。”宁以恒撑着一口气站了起来。
“你体力都如此了,还要站起来与我对打?”墨衣人骄傲的看向宁以恒。
“我宁家人,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宁以恒从腰间抽出自己从不示人的软剑,抬眸,倾国的脸上即使苍白却不输霸气“请阁下亮剑吧。”
“看来你想跟我决一生死?只是你这体力,只怕我胜之不武吧?”墨衣人抱着剑,笑起来。
“那你打算如何?莫非你愿意给我休息喘息的时间?”宁以恒皱起眉。
“是又如何?”墨衣人倚着墙,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宁以恒“怎么,你不信?”
“我与娘子一路暗箭何其之多,若是你,信吗?”宁以恒手持软剑,看向墨衣人,咬牙死撑。
“很有意思,生死之际,你防人如此知深,的确是常识。不过我这人一言九鼎。”墨衣人将长剑直直插在地上,双手环胸“如何?”
宁以恒看了一眼,倚着墙上,虚弱笑了一下“多谢。”
墨衣人淡淡一笑,看着角落四周,似乎在帮着宁以恒护法,这让苏念秋起了疑心。怎么这人看着不像是来追杀夫君和自己的,反而像是来保护自己的呢?这人是?
苏念秋轻嗅着周围的气味,周围的血腥之气很浓郁,似乎四周有很多死人,难道是眼前这个墨衣人杀的?若是来保护夫君和自己的,为什么不以真面目识人?若不是来保护自己的,为什么把长剑置于地上,告诉夫君,他没有恶意?
宁以恒看着眼前的墨衣人,看着他腰间偶尔显露出的银制鹿身玉佩,玉上的文字似乎是?
宁以恒凝神看向墨衣人,难道是鲜卑族慕容氏?
宁以恒轻启嘴巴笑了起来“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更古绝唱,莫非是鲜卑族燕国慕容氏?”
墨衣人回头看向宁以恒,摘下面罩,“看来瞒不过你,在下慕容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