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其实看得出端木清风心中的纠结,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若不是真的感受到了他身上那丝木公的气息,还真的不敢相信他就是木公的转生。
想当初,墨东上神找到他,让他将木公的仙体结出来,当时他还以为是为了祭奠木公,所以便含着泪召集东海的海绵,来集结木公的仙体,然后由海星守护。
一晃这几千年的光阴匆匆而过,木公的仙体是结成了,墨东也来看望过许多次,甚至有时候会默默地在木公的仙体边一坐就是几天。
那时候禺?还以为这结出来的仙体纯被墨东用来睹物思人,倾诉心事了,心中还有些不大乐意。
然而,在不久前他听说墨东收了个人类徒弟,而且是刚刚出生不久便被收为弟子,他便猜想着会不会是木公转生,不料还真被他猜中。
只是,他离不开这片东海,这里也有一些妖邪之物,还有木公生前最为心爱的宫殿以及昆嵛山上的那一片翠林竹海。
为了保护好这一切,禺?一直默默地守护在东海,甚至不曾走出过东海半步。
沉吟良久之后,端木清风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眼禺?,眼中的郁结也在慢慢解开,茫然之色渐渐散去,眸中变得坚定澄明,对禺?微微一笑道:“谢谢你!”
禺?猛地一愣,他此刻的神情与木公简直一模一样,让他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他真的担心端木清风不承认自己是木公,然后还要一顿解释。
当端木清风再次抬起头时,他已经跟着禺?进了刚刚见到的那间散发着光芒的小小宫殿。
这里并没有见到想象中巨大的夜明珠,而是在每个角落都放置了一颗不大不小的夜明珠,其他地方也是每隔十尺左右便有一颗用纱网罩着的夜明珠。
如此一来这房间中虽然从外面看起来似乎有些耀眼,但身处房中后却并不觉得这光芒如何刺眼,甚至还感到一丝丝的柔和。
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放置的并不是主座,而是一张矮矮的白玉桌,四周分别放着白***,白玉桌上放着棋盘,上面似乎还有尚未结束的棋局。
这座小小的宫殿中似乎只有这么一个房间,两侧均有或白或红的纱帐,随着水波舞动,看起来仿若白衣仙子随风飞舞一般仙姿飘逸。
缓步朝着那白玉桌走去,端木清风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这是在与谁下棋?”
不料这句话却让禺?差点哭出声来,忙撇开脸轻轻抽泣了两下这才转过头抿着唇说道:“这是万年前木公与我一同下的一盘棋。”
“当时我和木公正在下棋,忽然一阵地动山摇,连着东海之水都有些沸腾,木公立马变了脸色,站起身就往外走去,因为您说了等您回来再继续这盘棋,所以就一直这么放着,等到了现在……”
虽然端木清风并不记得这些事情,但他知道东王公之所以离开定是因为梵萻盗取了断生剑,为了避免那一场毁天灭地的浩劫才只身前往。
只是,这一去却再未回来,禺?也就这么等了一万年的时间。
想到这里,端木清风不由得转过头看向禺?,眼中是满满的怜悯之色,又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露出这种神情,若自己真的是东王公那么他的心中定是愧疚。
“其实您不用在意。”看出了端木清风的心疼,禺?微微一笑道,“我一向不大爱出门,如今也就是在方诸山周围走走,倒也没什么变化。”
“方诸山?”端木清风疑惑着重复道。
禺?有些奇怪,但还是解释道:“方诸山乃木公所居住的仙山您不知道吗?不过一般您只居住在方诸山一角的昆嵛山上,时不时到我这里走走,其他地方确实去的不多,不过应该也都是熟悉的。”
端木清风微微点了点头,生活了数百万年的人,也许这方诸山上每一寸土地他都早已烂熟于心,所以才会在后来贪恋于某一块土地。
“你如今……贵庚?”端木清风轻声问道。
不想,刚刚还话唠似的禺?此时竟然有些扭捏的撇过头去,嗫喏道:“我今年刚满三十万岁……”
见他扭扭捏捏的样子,端木清风不由得嘴角直抽,三十万岁,这个样子是嫌自己太大了还是嫌自己太小了呢?
在东王公的面前三十万岁的禺?似乎还是个孩子,但是在年仅二十岁的端木清风面前,这三十万岁似乎就有些老不死了吧?
“我今年刚好二十岁……”
端木清风无意间说了这么一句,禺?却只觉自己的心上似乎又插上了一只箭,轻轻地捂着胸口,紧锁着眉头哀怨的望着端木清风。
其实他真的只是想显示一下自己并不大,也不过只有三十万岁而已,可是他忘记了面前站着的是端木清风,没有东王公记忆的端木清风……
就在这时,端木清风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对了,我这是在水中吧?为何我没有感到窒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