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仪式很简单,也很安静。就在元山山口,整整齐齐的竖起了二十六座新坟。每一座新坟都立了墓碑,虽然是木头做的,不过很像样子。那些熟悉死者的人在坟前掉了两滴眼泪,便宣告安葬仪式结束。
元山的山匪远远的站着,他们的那些死者没有这样的待遇,仍然冷冰冰的扔在一旁。作为山匪,死其实就是必然,但是谁都想过自己死后会有人祭奠,哪怕再简短的仪式也让人向往。
孙二麻子一刀砍在树上,瞪着眼睛问老狐狸:“岳父,这苏小子明显还没把我们当自己人。”
老狐狸干笑两声:“谁说我们和他们是自己人了?看着吧,这一次你做下错事,不知道那个姓苏的会怎么处理。”
“咋?他还真要杀了我?”
老狐狸摇摇头:“那到不至于,不过咱们元山肯定会受到牵连。”
“怕啥?咱们占据元山,堵在他商路上,手下还有数万兄弟,我就不信一个小子能泛出什么大lang。”
“哎!”老狐狸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便宜女婿摇摇头。
苏任没有对孙二麻子这次袭击自己的商队做任何处罚,连老狐狸提出的赔偿,苏任都拒绝了。商队开进元山,商量好的山匪护卫正是组织。这一次由孙二麻子和老狐狸亲自率领,一大群人沿着山路艰难的朝羌地跋涉。
接到商队进入元山的消息,文党长出一口气。从他来蜀郡做太守开始,元山盗就是他的心腹大患。作为蜀郡的邻居,这么些年以来,元山盗对蜀郡的威胁让老太守殚精竭虑。当初送苏任的商队启程时,文党抱着悲壮的心理,以前蜀郡并不是没有商队想要进入羌地,都是因为元山盗的关系或死或伤,没能成行。
“苏市掾果然有一手,桀骜不驯的元山盗竟然都能让他驯服。”常事看过情报,呵呵笑道。
文党点点头:“这小子果真让人看不透,没想到他还真做成了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他和元山盗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能将元山盗带入羌地也算为我大汉立下功劳。”
“是呀!苏先生这两年来,为我蜀郡立下汗马功劳,这也有赖于老师的教导。”
“哈哈哈!”文党哈哈大笑:“别说这些奉承话,我这个老师一天都没教过他!对了,听说最近一段时间,蒙长史的病情又加重了?”
常事连忙点头:“蒙家的生意遭受重创,蒙长史岂能不生病。”
“又是蜀中商会的杰作?”
“那就不清楚了!”常事摇摇头,神秘的笑了笑:“一股外来商户,迅速崛起,抢占了蜀中大部分县城的生意,所售卖的货物无所不包,而且价钱公道,很受蜀中百姓欢迎,百姓们都在传扬,是太守治理的好,听说好几个县准备为太守建生祠。”
“啊!此事万万不可!”文党颇为惊讶:“老夫何德何能,岂能生受这样的敬仰,此事万万不可。”
常事笑了笑:“老师这是谦虚,苏市掾常言,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苏市掾就是千里马,老师便是伯乐。”
“你呀!何时学的如此说话,呵呵!改**我一同去探望探望蒙长史,作为同僚,这点礼仪还是应该有的。”
蒙必摔盘子砸碗,书房里能扔的东西全都扔了一个干净。伸手抄起砚台,使劲丢向门外,正好砸在蒙韦身上,搞的蒙韦满身都是墨汁。
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捧着砚台,蒙韦怯生生的进来:“公子,主人让你去一趟。”
蒙必没好气的扔下手里的东西,抬脚就往门外走。看着满地的狼藉,蒙韦摇摇头,连忙招呼下人进来收拾。
蒙季躺在榻上,连连咳嗽。上次大病初愈,出门坐了一会又受了风寒,这便一直卧床不起,这些天看过了成都所有的医官,所得结论只有一个,便是静养。
伸手推开蒙刘氏伸在自己嘴前的药碗,问蒙必道:“那两个还没有回来?”
蒙必摇摇头:“昨日江源县来报,有十个人死在他们县内,我派人去看了,里面就有李君和郑新,其余的都是我们的人,说是暴毙,没有刀口和致命伤,死法很奇怪。”
“咳咳咳……”蒙季又是一长串咳嗽,蒙刘氏连忙替蒙季抚摸胸口:“难不成还真是鬼杀人?”
“我查过了,因天气太冷,屋中的生的石炭火灭了之后,被熏死的。”
“哼!肯定又是那个苏任!”蒙季咳嗽的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憋的脸都红了:“立刻,立刻派人告诉唐蒙,让他剿灭元山盗,一个不留!去,快去呀!”
蒙必没有动,直愣愣的站在屋里。蒙刘氏着急道:“还不快去?难不成你要气死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