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风和白华瑜以及几个孙子都在边关,饭桌上基本都是女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饭厅里都是大人和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或许是上了年纪,心境不一样了,往年觉得让人头疼的吵闹,今儿在老国公听来也是难得的祥和。
午饭后,老宅那边送来的新年贺礼也到了,都是乡下自己种的蔬菜瓜果,胜在新鲜。
饭后,老国公与老夫人都去午睡了,白芷水与两个嫂嫂搭起了牌局,少了一个人,把琴睿焯拉去充数了,琴琬则与几个表姐把今天的收获倒出来挨着看了一遍。
这种热闹的懒散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一行人一起守岁,只是两位老人终究是上了岁数,熬不了夜,眼瞅着时辰不早了,放了烟花后,杨氏就安排两位老人先睡了。
得了压岁钱的几个孩子也神情怏怏的,显然是白天玩得太欢快,现在没什么精神。
白芷水领着琴琬先到了“娴院”,那是白芷水未出阁前住的地方,琴睿焯则到了前院,住在表哥的院子里。
因为县主府如今是白芷水当家,所以这个年夜宿在娘家,外人也挑不出骨头。
洗漱好后,琴琬回到自己的卧房,趴在窗台前,看着暮色中的雪花。
黑色的天幕,映衬着撒落的雪花,琴琬看得津津有味。
远处,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竞相开放,不时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很是热闹。
可琴琬还是不习惯这种热闹的场面。
或许是在冷宫待久了吧,琴琬很不喜欢热闹,特别是那嘈杂的欢笑声,让她很不耐烦。按理说,在寂静中待久了,该最是害怕那种无声无息的气氛,可琴琬却魔怔地沉寂在那死一般的寂静里。只有这样,才能提醒她,她还活着。
“呯!”
最后一束烟花在夜空中绽放,鼓楼上,新年的钟声敲响,预示着新的一年的来临。
琴琬弯着嘴角笑了笑。
原本,琴睿焯是怂恿她到鼓楼听钟声的,可几个表姐都已经议亲,按照规矩,这种场合是不宜抛头露面的,而白芷水也不放心琴睿焯咋咋呼呼的性子,所以一家人都待在了院子里。
天际再度恢复到黑沉沉的颜色,只是没那么浓,隐隐有透明的白折射出来。
琴琬郁闷地叹了口气,她自己也不清楚,心里的惆怅从何而来,转身,朝床边走去。
“谁!”只挪动了半步,琴琬便顿住了身子,警觉地问道。
空气微微拂动,那是不易被人察觉的气流窜动,琴琬寻着气流的传递,微微转过了身子。
“娇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警觉了,亏心事做多了?”
“你才做多了!”琴琬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说完,顿时愣在那里。
一道阴影上前,缓缓出现在烛光里。
身上还带着寒露的气息,还没靠近,琴琬就觉得冷飕飕的,一身玄袍,勾勒出匀称的身体,双手背在身后,眼角是促狭的微笑。
“你怎么回来了?”压住心里一闪而过的惊喜,琴琬别扭地问道。
“回来陪你过年。”萧景行再上前两步。
“年都过了。”琴琬吃味地说道。
“过了吗?可我觉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