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傻子现在安了。
“你,走上前来。”萧衍突然一指沈长梨。
沈长梨心里咯噔一声,目光上挑向马上那个犹如天神一般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心虚,她竟然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到他视线里带了几分凉入骨髓的讥诮。
娘的,都审完了,他怎么想起她来了?
既然知道了他的底牌,沈长梨自然不再害怕,既然是傻子的傻媳妇,那她索性就装到底。
于是她嘴巴一扁,突然在傻子身后不停用头撞他的后背,扯着嗓子就尖嚎起来,“傻子,我怕,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哭的撕心裂肺般,众人一看就知吓坏了。
只有某个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勾了勾唇。
“罢了,既然是一场误会,本王也便不再追究。蓝大人,本王知道你为官清正刚正不阿,望你今后要严加管教女儿,莫要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他这一句‘丢人现眼’直接让蓝玉儿昏厥当场。
以后她的名声算是臭了。
蓝松节却感恩戴德喜笑颜开,“谢殿下宽宏,下官一定严加管教女儿。此番下官为殿下准备了下榻的别苑,殿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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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松节爬起来,躬身伸手一请。
老妖婆赶紧将蓝玉儿抱起灰溜溜地挤出人群,傻子还有些蒙,沈长梨使劲掐了他胳膊,扯着他就退出人街面。
“靖王殿下起驾——”
简石公公尖细的嗓子一喊,停顿许久的黑豹大军再次开拔,一队队威严地从街面经过,声势浩大,百姓高呼跪地膜拜,沈长梨夹在人群中却汗湿脊背。
直到那阴鸷的一人一马掩在兵流中远去,她才长长松了口气。
也顾不得扯上二尺红布,沈长梨扯着傻子就去找驴。这个地方不能待了,那个男人若是知道他的小黄鱼被她偷了,指不定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可等到他俩到了拴驴的地方,就看到威武方刚的雷鸣正扛着剑站在驴子旁。
沈长梨心咯噔一声,立时顿住脚。
雷鸣看到她讥诮地勾了勾唇,将肩上的长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威胁意味十足地道。
“小娘子,殿下有请。”
……
沈长梨郁闷至极。
若是早知道土地庙里那个黑衣男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九王爷,还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她宁肯把金翅蛇胆献给他,也不会偷他的小黄鱼。
如今她被绑了手脚,丢在这发霉的柴房里,身边还有两个婢女不停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当然,她也不是没想过立马招供,把小黄鱼交出来。
可是看到抓她来,急切切地搜身,就知道那个物件不是普通的小黄鱼,定然是了不得的东西。
搞不好就是兵符之类的。
若是如此,那她死都不能承认。一旦承认,落在那个杀人如麻的魔王手里,那她死的岂不更加销魂。
她身上还刻着黥刑,若是再被他剥皮、腰斩、车裂、凌迟、烹煮……
沈长梨只是想想就觉得全身发寒。
她涎出一丝笑,抬头看着一直站在一边的付摇蕙。
“摇蕙大姐,又见面了啊!都说了没有见过,你瞧,搜不出来了吧?你家爷真是的,想以身相许也不必找这么烂的理由,我从了他就是了。”
付摇蕙嘴角滑出一丝讥笑,一身月白的裙衫称得她更加端庄秀丽,比在土地庙见着时稳重傲慢多了。
她显然也不想再提土地庙的事,听着沈长梨调侃,便没说话。
而正搜她身的一个胖胖娃娃脸的小婢女却瞪直了眼,觉得极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