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骁面向纯透明的玻璃窗,不知道在看什么,笔挺的身型仿佛坚不可摧,凛然沉稳的矗立在窗前。
在见到一辆悄然停于机场外的黑色的车时,他唇角勾出优雅而恰到好处的弧度,然而乔唯欢敏锐的察觉到,他周身藏匿的很深的肃杀与凌厉……
那辆车里,戴了墨镜和口罩的男人用目光梭巡他要找的目标,然而看了半晌,也没有见到人。
他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
——姜总,德姆维尔临时去了机场,等一下我会去查他去了哪里。
等待回信的过程里,男人拉下口罩,拿起纯净水瓶喝了口水。
透过透明的塑料瓶和水,可以看见男人周正的唇齿,和他只剩下小半的舌。
乔长洲。
在舌头被割掉之前,他从没有想过,人不能说话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尤其是在依靠口齿一步步爬上去之后,失去了声音和地位,他的痛苦又会被放大多少倍。
手机开始震动,乔长洲接起电话,听那端的姜林昌冷冷的说:“确定他回来的时间。”
德姆维尔的落脚处确定了,姜林昌这么说,就是已经准备好动手的意思。
乔长洲点了一下话筒,用这点细微的声响回答了对方一个“是”。
然后他重新戴上口罩,泰若自然的下车,穿过大厅去服务台,通过手机打字的方式来向服务台询问。
偶尔衣袖上滑,手腕内侧的黑色若隐若现。
没有舌头又怎么样?就像那条盘踞的大蛇,即便被割了森凉的蛇信,它还有淬毒的尖牙。
……
登机之后,乔唯欢发现飞机上也只有他们两个。她调整了下角度,好让自己的坐得更舒服点,忍了又忍,没忍住,问旁边的男人,“你这样不如直接开飞机,还免得安检什么的麻烦。”
贺正骁解开大衣上唯一的扣子,尔雅地脱掉外套,“国内的对空掌控是绝对的,你是想让我上天被武装部队射成筛子?”
乔唯欢拿起杯子遮住翘起来的嘴,眼睛弯起来一点,“我以为你无所不能,原来你也有做不到的事。”
“嘲笑我?”
大手轻轻捏住女人的尖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贺正骁不轻不重的问她:“没人能无所不能,我做不到的事有很多。”
“比如?”
“比如摘个太阳给你。”
那口气,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乔唯欢张了张嘴,“……你刚刚看见了?”
她自己没当回事,贺正骁也是不提不念的,她以为他不知道,敢情他知道?
贺正骁松开她,顺便把她拿来当掩饰的杯子拿走。
“反应太迟钝,他送花的时候你就该预料到,他很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乔唯欢睁大眼睛,“……公司每天收到的花是曲阳送的?”
她都不知道,这男人怎么知道的?
喔,她懂了,方舒瑜想了解送花人的身份,只有通过和对方直接对话的方式。然而贺正骁不需要,他想要查人,有千八百万种方法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