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的意思李愔是明白的,只是他生在帝王之家,一些事情就算他逃避,祸事一样会找上门来,命运变幻无常,他只能用充足的准备以应对未知的危险。
地下管道主体施工基本结束了,剩下的只有零星的一些工程,孔池和王慎两人可以驾驭得了,于是李愔又成了全职闲人。
这天李愔正在研究唐朝的历史,高账房和金大谦面露笑容走了进来,李愔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你们!”
高账房道:“老奴得恭喜殿下了,这王府的地窖不够用了,恐怕得再挖一个了。
“王府的地窖不是很大吗?放了什么东西这就不够用了?”李愔对那个地窖的规模还是有些记忆的,里面的空间至少也得三四百立方吧。
金大谦笑道:“以前是够用,但现在王府是日进斗金,这一罐罐的铜钱把那里都快塞满咯!”
“是吗?”李愔裂开嘴笑了起来,还有什么比钱柜子装不下钱还开心的事情,“快带我去看看!”
“是,殿下!”
两人领着李愔绕过几条小路,在王府西侧一个假山前停下,这假山中间有一道石门,被一些藤蔓遮挡住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金大谦推开石门,从墙侧拿起一个火把点亮,引着李愔走了进去,“殿下,请看!”,把地窖中均匀放置在侧壁上的灯笼点亮,地窖立刻一片通亮。
适应了地窖中的光线,李愔看向地上,这里摆放的可是王府的全部财富,一些皇家瓷器饰物弓箭刀枪不说,如今更多的是一个个褐色的半米来高的陶瓷罐,罐子里面是一贯贯铜钱,这样的罐子摆满了整个地窖,甚至高高垒了起来。
拿起一贯钱,李愔掂了掂重量,起码也得两三斤,放在铜钱,李愔指着里面的木箱子,道:“那里装的是什么?”
金大谦忙走了过去,把箱子打开,“殿下请看!”
“金条!”李愔讶异了一下。
高账房这时说道:“交易额大的时候,一些商家就用金子支付了,请王爷放心,这些金子老奴都仔细查看过了,上面都有官府印记和制作人的名字,不会是假的。”
“现在府中有多少黄金?”李愔拿起一个金条说道,上面果然有着官府印记和人名地址。
高账房道:“这样的金条一共一万块,每块二两,一共两万俩黄金!”
“也就是大概二十万贯钱,也算一笔不小的数额了。”王府的收支情况李愔也很长时间也没问了,道:“王府的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金大谦道:“现在王府的主要收入来自香水和手表,其次是杏花酒和洗发液,而造纸坊一直在赔钱,印刷厂现在算略有盈余,上回的窦家一次支付了一万贯钱的广告费,现在有不少商家也在和我洽谈这件事,我想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这几个月王府的盈余都在这里了,总计四百二十万六千贯钱。”
“四百万贯!”李愔沉吟了一下,和一些富商还是没法比呀,他只能算是小富,不过想到自己只是做了几个月的生意,他心下也释然了,“这回让下人再挖两个地窖吧,免得不长时间又得再挖另一个!”李愔很自信。
金大谦和高账房相视一眼,笑道:“是,王爷!”
从地窖中出来,李愔瞥了眼金大谦,心想他如今掌管这么大的财富和王府的生意,他得给他拧拧螺丝,“金大谦,你跟随我多长时间了?”
“殿下,老奴跟随殿下已经五年了!”金大谦虽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梁王有此问,但还是恭敬地说道。
李愔继续道:“大谦我一直很信任你,所以才把王府所有生意和钱财交给你掌管,只是王府的生意越大,你面临的诱。惑就越多,这一点你一定要控制住,不要一时糊涂犯了错,损害了王府的利益!”
“殿下!”金大谦惊出一身冷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这几个月来掌管王府的生意,的确不少商人在打他的主意,请客送礼那是家常便饭,为的就是从他手上既方便又便宜拿到货,他虽然是百般推辞,但是这些商人费尽心机,甚至把礼都送到了他家里,而他那个婆娘又是个见钱眼开的主,的确收下不少礼,拿人手短,他只得给了那商人几次方便,如今梁王这样问,难道是知道了这事,想到这,金大谦凉了半截。
金大谦这个样子,李愔便是明白了,他很平静,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他是从那个贪腐遍地的世界来的,金大谦不收礼才是不正常,他只是略一试探,金大谦就露出了尾巴,不过金大谦敢于承认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高账房看到这一幕,明白了什么,指着金大谦道:“大谦,你糊涂啊你,殿下哪里对不起你?你怎么还能去收那些昧心钱,你……”
“殿下,老奴是真的没想收那些钱呀,老奴心知能有今天全是殿下所赐,哪还敢有那等心思,只是那些商人趁老奴不在家,把礼送到了家里,我那个婆娘又是个好利的人,就都收了下来,老奴该死,辜负了殿下!”说着,金大谦把管家的腰牌摘下来放在李愔的面前,泣声道,“殿下,老奴没脸再做王府的管家,请殿下责罚!”
高账房也跪了下来,真切道:“殿下,金大谦我是了解的,他那个婆娘的却不是个好东西,但大谦对殿下绝对是忠心耿耿的,还请殿下开恩!”
“老高!”金大谦看着高账房,“你不必为我求情,都是我没用,管不住那个婆娘!”
李愔只是想敲打敲打金大谦,毕竟这个金大谦他是了解的,换个人又能怎样,每个人都会犯错,能改就行,“起来吧,你老实说,你那个婆娘收了多少礼!你又给了那个商人什么方便?”
“二十贯钱!”金大谦道:“我本想退回去,可那个婆娘死活不给我,我只得把那个商人拿货的顺序往前调了调,殿下放下,我回家就算和那个婆娘撕破脸皮也会这钱换到王府!”
“殿下,王府的收支的确没有错,大谦并没有廉价出卖商品!”高账房补充道。
李愔点了点头:“起来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以后不可再糊涂了,回家也管管你那婆娘,这样吧,你的月俸从今日开始涨到十贯,王府其他人也酌情涨一些月俸,我说过了,王府有钱了,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的,只是赏归赏,罚归罚,你去领二十板子吧,以儆效尤!这个管家你还是当下去吧!”
“殿下!老奴…老奴……”金大谦已是泣不成声,这若是再别的王府,他的下场就是被下狱,接着成为官奴,而李愔仅仅是打了他二十板子,还给他涨了月俸,他如何不感动。
李愔道:“下不为例!”,说着,离开了地窖。
李愔走后,高账房把金大谦扶了起来,“大谦以后可不能再犯糊涂了!”
“殿下待我如斯,我金大谦若是再对不起殿下,那就是猪狗不如!”金大谦斩钉截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