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马车渐渐行驶已经快接近皇宫了,阮小竹的心不自觉的开始紧张起来,从她替嫁进楚阳府时,算算日子竟都快接近半年了,恍然若世,自己竟半年都没有再踏进皇宫了。
如今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进入,昔日的家变成了无比尊贵的地方,亲人变成了一辈子也不敢招惹的人,随意进出的家门现在却是以客人的身份才能进来。
阮小竹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一时间竟有了退缩之意,但猛然想到阿珣,原本被瓦解的心又慢慢的被重塑起来。
车子到了皇宫门口,侍卫们拦住说皇帝下令来的客人全部要走着进去,楚阳王勾起一抹冷笑,想让他一路上都被人耻笑吗?很好,也该看看哪些是皇帝忠实的走狗了!眼睛迸发出炽热的玩意。
现在,既然要玩儿那就尽情的玩起来吧,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玩家!
撩起车帘,楚阳王先一步踏下马车,一只脚蹬在车阶上,纤细修长的手指往车内伸出,气势凛人。
阮小竹刚伸出半个身子,看到突如其来的手掌,心中了然,手刚放入掌心,一股力将她一拉,霎时坠入了一个拥抱当中。
阮小竹没想到楚阳王会在大庭广众下就这么抱她下来,她还以为只是想之前一样象征性的牵一下就可以了,所以她落入楚阳王怀中时,除了惊慌以外,更多的是害羞,她还是第一次,不,应该是第二次被他这么抱住了,第一次是在那年被大黑熊追赶时……
不过好在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将她抱下来后楚阳王便把她放在地上。
他要的,不是持续不断的作秀,而是在不经意间就能给人一时的震撼,他敢保证,虽然刚才陆陆续续进宫的人只是用余光看了他的举动,但说不定现在皇宫中已经有大部分的人知晓这事了。
皇宫之中,最可怕的不是人心叵测,而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流言中把生命的最后一滴血都给榨干,每个人的叙述都会有些不同,最终会越来越神秘越来越奇幻,对于道听途说的事情更想知道事实的真相,为了不停的吹嘘自己的能力,他们可以将一个言论不停的放大,分成不同的板块。
一边想要不断的探索事实,一边却为了显示自己那无能的能力到处散布假象,最后会越传越乱最终,成为一个惹人的话题,只要稍往前一推,就拥有了操作言论的能力。
楚阳王将阮小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带着她一路向前走着,去宫宴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与他们同行的文武百官都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然,楚阳王并没有把这些嘈杂的声音放在眼里,不过是一群狗在犬吠罢了,难不成也要他如这般疯狗一样然后相互撕咬吗?只会显得自己蠢笨,狗的存在也就只是为了叫几声而已,叫不了就说明已经没用了,就该下地狱了,所以,疯狗们,尽情的咆哮吧,也许你们的日子所剩无几了。
但楚阳王这么想并不代表阮小竹也是这样的心情,她总是会觉得这些人在讨论着她的身世,在嘲笑着她是怎么低贱的人是母后与其他男人苟且的女儿,即使都没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脑海中就像被鬼神迷住了一般一直有魔音绕耳挥之不去。
“我……”
阮小竹又有些退缩,她反感皇宫,讨厌这个肮脏的地方,母后的一生,母后的清誉都被葬送在这皇宫后院的硝烟中,阮小竹不想在踏进这个地方,每多行走一步都让她感到恶心。
楚阳王早在她开口说话前就发现她的异常,因为她的手一直在不停的冒汗,那汗液的粘稠让他不舒服的皱皱眉,但也未松开。
“你别管他们怎么说,只要好好的跟着本王就行,就算不是为了我楚阳府的面子,为了你弟弟你今天也得陪本王一直演到着副闹剧结束!”
楚阳王一只手挡住阮小竹的侧脸,低声的凑到她耳边说道,语气中带着威胁之意,但在让人看来,就好像是楚阳王在对阮小竹说情话一般,动作亲昵,不由得让旁边的人更加躁动起来。
阮小竹不知为何,是因为楚阳王话中的威胁,该是他那令人安心的语调,一时间,她竟没了之前那么害怕,也许,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自己的力量,只是自己从未发现罢了。
好不容易到了宴会当中,周围的人都将视线放在楚阳王和阮小竹紧握的那双手上,楚阳王直接忽视了他们,径直走到了最前面的座位上坐下,同时也放开了阮小竹的手。
别人都没注意到,但只有阮小竹发现了,楚阳王故意拿起桌上的水果在手中捏碎,装作是不小心把液汁弄到了手上,然后拿出帕子出来擦拭,而那只手就是之前一直给阮小竹鼓励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