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断的写着这句话,写到手酸疼得厉害,但迎着周围人冷漠与同情的眼光,心凉到了极点。
林婶表现得十分无奈:“她得了臆想症,是个疯子,大伙儿散了吧散了吧!”
我摇着头,写着:“我不是疯子!我只要我的孩子,你们带我去找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们!!”
他们都知道,我的孩子被送到哪里去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我跪下来求他们,给他们磕头,想让他们还能有点同情心,把我的孩子找回来。
直到最后,我磕得头破血流,他们也无动于衷。那时候,我彻底领教了,人性的黑暗还有怯弱的一面。
后来我知道求他们没有用了,于是从泥地里爬起来,在整个村子挨家挨户的闯进去搜。
也许是血脉相融,当我看到一户人家的老太太,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在家门口散步时,我就觉得那个孩子是我的!
他真的好小啊,早产的孩子不同于足月的,皮肤都是红通通的,脆弱得皮下血管都看得清楚。
我害怕伤到孩子,所以只是走上前,没敢伸手抢,只是伸手想要抱。
老太太警惕躲开,转身大步走进了屋子里,锁上了门再也不肯出来了。
我就在门外,用力的拍打着门,不肯离开。守了一天一夜,直到他们报了警。
天刚亮时,警察过来了,老太太哭天抢地的,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你们快帮帮忙吧,这个疯女人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守在我家门外一天一夜,想抱走我媳妇儿的孩子!太吓人了,我们都吓得不敢出来。”
我拼命的摆着手,想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相!
可是人总是会先入为主,所有人都说我是疯子,于是警察也就相信了我是疯子。
从村里被带到警局,我的情绪一直很激烈,表现得真的就像个疯子。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清醒的,还是真的疯了?
警察联系了郑家的人,现在我这个样子,他们甩都甩不及,又怎么可能会管我?
于是,养母将我领回去的当天,就把我送进了当地条件最差的疯人院,再也没有人来看过我。
我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爱?责任?信仰?还是仇恨?
我想,除了仇恨还能让我咬着牙活在这个世上,其它的都没有了。
七八个病人挤在一间黑暗潮湿的病房里,义工偶尔会过来打扫一下,帮我们洗个澡。
但是极没有耐性,与其说一些人是做义工,不如说有时候会将生活中的压力与仇恨发泄到这些精神病人的身上。
于是双重刺激下,精神病人的病情也得不到有效治疗。
精神病人的情况各不一,有些发起病来就会打人,咬人,有些大小便直接就在病房里了。
前天跟我住在一起的病人,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小刀片,割腕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