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芃芃是属于那种家庭出身上等,教育水平超过同年人的女子。在父母的庇护下,风不吹头,雨不打脸,作为最小的孩子,从呱呱落地,她一直享受着小公主的待遇。要不是上山下乡两年,她真的不知道疾苦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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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已经过六十岁的人啦,仍然保养的十分姣好好,远远看去,在几百个人里也能看出她的雍容华贵,气质不凡。
不是吗,额头上至今没见到明显的皱褶,腰身依然婀娜有型。走在大街上从后边看身影,没人会想到这是个年过花甲之人,登徒子们的回头率一直在高位运行。
要不是出自心底的高贵和和骄傲,她原先的那段婚姻,要是象一般的中老年妇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凑合合的过,她也不会孑然一身。临老临老,还要再结新欢。
他原来的丈夫,也应该算是比较出色的人才。人生的英俊高大,能言善语,只跟她去了一回家,就俘获了二老的心。说来好笑,玉芃芃那时对他没有一点感觉,只是一般般的同事,领他回家的理由是,帮他找几本书。
此后,在家庭的推波助澜下,婚姻的事情急转直下,男要当婚,女要当嫁。青年男女到了一定的年龄,谈婚论嫁是很正常的事,否则成了老姑娘,一定会成为别人的谈资:她肯定有什么隐疾或者是难言的毛病,要不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在家里当尼姑。
在外边的舆论和家里的内部因素共同推动下,玉芃芃二十五周岁,那个年间中规中矩的结婚年龄披上了嫁衣。
出嫁了,除了换个新的地方住,玉芃芃也没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发生多大变化。每天早早起床洗涮涂抹,每晚饭后,傻笑着观看几集肥皂剧,然后脱衣上床,丈夫有了需要,就履行履行下妻子的义务。
没有大的波澜,也没有出现能让自己心跳的惊喜,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就像池塘里的水,不知不觉渗漏蒸发出去。
一眨眼儿子出国留学。又是一眨眼儿子在国外定居,自己也在政府以享受处级干部的待遇,退休了,工资待遇那可是足以过的上层人生活。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国家经过几十年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造,最得利的是玉芃芃这样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人群。
以前上班忙碌的时候,她没感觉到什么。退休以后,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让她不能不审视自己的周围
我们国家变了。仅仅二十多年的时间,经济发展超过了不少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综合国力跃居世界第二,攀上世界最高峰只是个时间问题。
落入眼帘观察最多的,当然是她的丈夫。这些年来,他已经是享受厅级待遇的干部,用脑满肠肥还不足以形容他的富态。从每天他吭吭吃吃费力的,把脚抬到凳子上系鞋带,就可以看出他身上的脂肪多么爆棚。当然,他的升迁,玉芃芃的家族没少给其助力。
生活本来可以生吞水的样子继续下去。谁知金风未动蝉先知,暗算无常死不觉。
也是和当有事,从来不去楼堂馆所消费时光的玉芃芃。那天被几个阔太太拉倒一个甚为优雅的私人会所:说是要让她开开眼界。
笑话!我玉芃芃是名牌大学文史专业的,几十年没有断了读书,一流刊物上发表的论文也有几十篇,正高级职称。还能有让我开眼界的地方?
这会所依山傍水,曲径通幽。一蓬蓬沙沙作响的竹丛,很是清新怡人。
同来的女伴,关上门就哗啦一声把麻将牌倒了出来,踊跃成了四方城骁勇的战将。直接把玉芃芃,撇在了一边。
麻将这玩意有瘾吗,要不然怎么那样多的人,把自己的生命消耗在搬砖垒墙之中?
玉芃芃看了一会,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媒。麻将稀里哗啦的声音对于醉心于赌博的人来说,是世界上最为动听的音乐。而对玉芃芃来说,这是心烦意乱的令她难以忍受的噪音。
强忍了一会,玉芃芃燥热的额头上冒出了细汗。走是不能走的,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这点道理玉芃芃还是知道的。不合流可以,要是反其道而行之,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要知道,人是群体性动物。既然是群体性动物,就有规范大家行为的规则。在规则里你尽可以自由。就是在规则的间隙里,你也可以偷偷的来去。但明目张胆的违反规则,付出的代价将是十分沉痛的。
玉芃芃不敢甩手就走,但她可以放松为借口,在外边随意走走。刚才见到的园景布置,很上档次,具有江南园林典型的娇柔之感。这在算是北方的徐州还是很少见的。
为了不惊动别人,玉芃芃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踮起脚尖,唯恐鞋的高跟敲打响地面
玉芃芃的猫步潜行,确实没有惊动任何人。各间屋里,主人该做什么仍然还在做什么。
玉芃芃没有一点想偷听的意思。可那些窃窃私语还是直往他耳朵里钻。打牌赌博的粗鲁下流语言倒还罢了。男女私会的淫声浪语,肉麻的直透骨头缝,连她这个年过半百,已经毫无情欲的人,也听得面红耳热。
腻歪的玉芃芃,拔腿就走,想远离这个苍蝇蛆虫滋生的地方。
就当她还剩几步,就要逃出会所,可以在假山环立、绿枝红花围绕的湖畔长出口浊气的时候。会所偏僻的角落,一所房子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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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陪伴了她几十年,就象是在受惊的鸡圈里,几百只鸡的大喊中,也能分辨的出这只雄鸡咕噜声。
人以为是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最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