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礼站在洗手台前,黑色的缎面睡衣袖口挽着,露出了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他朝着她伸出了手,那双漆黑的瞳眸中带着几分……担忧。
是怕她摔倒。
心中那点窘迫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她站得稳稳当当,谢宴礼就收回了手。
他往旁边挪了挪,给她挪出了地方。
楼阮低下头,轻轻呼了口气。
她走到他身边,把开关拧到了冷水那边,给花瓶里灌了水。
接完水后,她就慢吞吞地,有些僵硬地退了出去,全程没敢抬头。
走出去洗手间后,楼阮才觉得呼吸通畅了不少。
她捧着花瓶,做贼似地回头看过去,洗手间里的水声静了,楼阮心一跳,连忙转过身往客厅走。
装好水的花瓶被她放在桌上,她转过头,地上还摆着三只花瓶。
楼阮又跑去拿起了它们。
谢宴礼也已经带着洗干净的花瓶走了出来,他的袖子依旧挽着,手臂上的筋脉微浮,楼阮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一呼一吸间,又有些挪不开眼睛了。
她捏着花瓶的手指微微收紧,不得不说,她是有点好色身上的。
谢宴礼像是要和她说什么,但楼阮直接加快步子,哒哒哒跑了进去。
谢宴礼手上拿着花瓶,转头看向了洗手间的方向,缓缓蹙了蹙眉。m。
她好像,有点躲着他。
下午刚回来那会儿明明还好好的…
谢宴礼垂下眼睛,把花瓶拿过去,和她放在桌上的一起放好,这才去处理那捧玫瑰。
楼阮很快就洗好了花瓶走出来。
谢宴礼正坐在那里处理那堆玫瑰花,他垂着眼睛,修长冷白的手握着黑柄剪刀,手背上青筋微起。
废弃花枝顺着他指尖落了下来,泛起细微的声响。
楼阮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你……还会这个?”
纯属太安静了没话找话。
谢宴礼掀起眼睫看她,手上动作没停下来,他慢条斯理道,“不太会,正在学。”
楼阮:“看起来很专业。”
倒不是硬夸,看他坐在这儿咔咔修剪花枝的样子,不知道的真会以为是熟手。
坐在她身旁的人终于缓缓勾起唇,眉目舒展开来,悦耳的声音似流水倾泻:
“多谢夫人夸奖。”
楼阮坐在他身边,说不上很近,但依旧能清晰地嗅到他身上的淡香。
夹杂着馥郁的玫瑰味,如同藤蔓,朝着她蜿蜒而来。
她伸出雪白的手,想去碰那些已经修剪好的玫瑰,但手指还没落下去,就察觉到了身旁的人的目光。
他目光落下来,还什么都没说,楼阮就想起了他之前说过的话。
——玫瑰花有刺,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夫人做。
他这道目光,属实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楼阮只能讪讪地收回手,小小声道,“你来你来。”
她就坐旁边看着就好了。
虽然不是很习惯。
不太习惯别人忙的时候她在一旁闲着,但谢宴礼往这儿一坐,她完全插不上手,直接上楼也不好,只能坐这儿陪着。
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