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伤并没有大碍,只是手骨折,打了石膏,罗忆楠已经泣不成声。李明泽不得不好言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
“明泽哥!”罗忆楠软软地说,“可吓死我了!”
李明泽用完好的那只手给她擦眼泪。忆楠在国外一个人打拼,倒是有点女精英的样子,只是到了他身边,立刻就小鸟依人了。
他这样想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李、明、泽!”
他回头看的时候,心里头火蹭地烧了起来:何遇!
何遇大步朝他走过来,正要开口讥诮,猛地看见他打着石膏的手臂,讥诮就变成了嘲笑:“报应啊、这真是报应啊!”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何遇冷冷地说,“字面上的意思,李明泽,断了手就是你的报应!”
“何少,这个话我也不明白。”罗忆楠怯生生地开了口,“明泽哥虽然没和你有多少交情,但是何至于这样诅咒他呐。”
“我诅咒他?”何遇忿忿道,“你怎么不问问他怎么对的阡陌!”
“你说——路阡陌?”罗忆楠也惊讶了起来,什么时候,路阡陌竟然抱上了何家这条大腿?这个路阡陌,果然是不简单啊,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是一变,话里也带出哭腔来,“我姐姐、我姐姐她怎么了?”
“阡陌是你姐姐?”何遇有些意外。
罗忆楠也是他们圈子里的人,虽然来往不多,但是如果路阡陌是她的姐姐,没理由、没理由会做李明泽的情妇啊。虽然路阡陌一直避而不提她和李明泽的关系,不过何遇何等人也,只要有心,这等事如何瞒得过人。
“是、是——你快说,我姐姐她怎么了?”最好死了才好。罗忆楠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何遇正要回答,猛地看见主治医生过来,拔腿就走,把李明泽和罗忆楠撂那儿了。
李明泽还在犹豫,罗忆楠已经喃喃说道:“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姐姐总是这样,从小,每次碰到考试她就会犯病,碰到不喜欢的老师也会犯病,碰到不喜欢的课也会……她不会是、她不会是见了我……”
“忆楠,你不能什么事都归责于自己。”李明泽说。
“可是姐姐——明泽哥我们去看看她吧?”
李明泽说:“好。”
他也想去看看,路阡陌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招。
原来她从小就这样,不喜欢的课,不喜欢的老师,不喜欢的考试——怪不得不讨罗父欢心。按说他之前和罗家往来也有不少年,他就和何遇一样,根本没有听说过罗父还有这么个女儿。
李明泽和罗忆楠很快找到了路阡陌的病房。路阡陌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白得可怜。细细的输液管有一滴每一滴地滴着药水,一眼看去有种气若游丝的虚弱感。
“姐姐每次都这样……”罗忆楠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姐姐!”罗忆楠到床前喊了两声,“姐姐、姐姐你醒醒!”
“这位家属,”护士从门外探进头来,“病人需要休息,请勿喧哗!”
“是、是——”罗忆楠口中应着,泪盈于睫。
李明泽看住路阡陌的脸,很安静很安静,即便是装的,也像病房一样洁白无瑕。可惜——
李明泽问罗忆楠:“周末叔叔生日party,路小姐也会参加吗?”
“路……姐姐?”以罗忆楠的反应,也有片刻的张口结舌,李明泽他想做什么,想邀请路阡陌这种人参加她父亲的生日party吗?她也配?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当、当然,不过姐姐不一定会来。”
她不会让她出现的,不会让她出现在父亲的面前,如果一定要出现,那就该是狼狈不堪,让父亲羞于承认,她是他的女儿。
路阡陌才是罗飞的女儿,罗忆楠不蠢,她记得这个道理,永远。
李明泽没有觉察到罗忆楠这些微妙的心里变化,他的手有意无意掠过路阡陌的胸口,起伏的幅度让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他站起身来,对罗忆楠说:“让她接着装,忆楠,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