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老定国侯气愤地吼道。
顾瑾臻温吞吞地说道:“我让人查过,那些东西,是我母亲让人采办回来种上的,只不过,我母亲说得很清楚,只种在前院。我母亲卧床不起后,就有人悄悄地种在了主院的院子里。”
虚空中,顾瑾臻的目光看向了某处。
“那也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利!”老定国侯气喘吁吁地说道:“顾瑾臻,我知道你一直想尽办法证明你母亲的死是我们造成的,我告诉你,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地自以为是!你外祖父、外祖母一直看我不顺眼,认为是我没照顾好他们的女儿。这点我承认,你母亲一意孤行要生下你,我没有强行阻止,我也有错,在你母亲去世后,我立即娶了凤氏进门,他们就认为是我与凤氏勾结,要了你母亲的命,是为了她的那些嫁妆,也是为了给凤氏腾位置。说句不合适的话,如果这件事真是我们做的,你外祖父这么多年都没查出来,是不是太蠢了些?”
“不是我们蠢,是你们设计得很好,”顾瑾臻说道,“也是,蠢了一辈子,终于聪明了一回,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才能与手段。”
“顾瑾臻!”
“老侯爷稍安勿躁,”面对恼羞成怒的老定国侯,顾瑾臻愈是沉稳,就显得老定国侯愈是个笑话,“既然是叙旧,那就得慢慢说。”
“大哥,你想说什么,还是一次性说完吧,”最后,反倒是顾瑾泰看不下去了,“都是一家人,没什么是不能说的。沈姨的过世,一直是你的心结,我们也希望这件事能水落石出,既然大哥心里有疑问,那就敞开了说,今儿就把事情说清楚。”
顾瑾臻第一次正视这个弟弟。
前世栽了那么大的跟头,所以他比谁都知道顾瑾泰的底细。
扮猪吃老虎十多二十年,侯府里每一个人都看走了眼。
顾瑾泰才是最像凤氏的那个。
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说话的方式,都圆滑到无懈可击,完美到没有瑕疵。
“我查过,擅自把这些花草种在院子里的,是临时找来的花匠,当时侯府的花匠病了,推荐了一个本家兄弟,好巧不巧的是,这个本家兄弟是大嬷嬷的远房亲戚。”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大嬷嬷。
大嬷嬷站在凤氏身边,局促到不知所措。
“大哥,这不能说明什么吧?”顾瑾泰牵强地说道。
顾瑾臻说道:“那个时候,大嬷嬷还只是凤家的一个粗使婆子,这件事后,大嬷嬷渐渐成了凤氏的心腹,最后还一跃成为陪嫁的管事嬷嬷,这些年,帮凤氏分担了不少。”
不少什么?
自然是龌龊的事。
“大哥,你也说了,这些年,大嬷嬷帮母亲分担了不少,说明她有能力,我母亲最是看重有能力的人,把大嬷嬷调到身边也无可厚非。”
看着一心为自己母亲辩解的顾瑾泰,顾瑾臻只微微一笑,“凤氏也不是在我母亲病重的时候才认识老侯爷的,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我母亲进门前,你们就勾搭上了。”
“顾……”
“老侯爷别说我说话难听,”顾瑾臻打断了老定国侯的话,“是不是勾搭,你们心里清楚,需要我把你们常年征用的那家客店名字说出来吗?”
饶是凤氏再事不关己地坐在那里,被一个晚辈说出她不守妇道的事,还是微微红了脸,这就更不用说老定国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了。
“大哥,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顾瑾泰的极力维护,不知是出于对父母的孝心,还是不想自己这个新晋的定国侯身上有什么污点。
“是不能说明什么,不过是通奸而已。”无所谓的话,听在众人耳朵里,不仅是讽刺,更是……轻蔑。
顾瑾泰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更维护的话。
“是,是我对不起你母亲,可我是男人,我有需要,再说,哪个男人不偷腥,我就不信,乔藴曦死了这么久,你就没碰过别的女人!”
“别把我想得像你那般龌龊,”顾瑾臻身上的气息骤然变了,“你偷人也好,招妓也好,是你的事,有人愿意充当你泄、欲的工具,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真不关心。”
“大哥,请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说的,可是我们的母亲。”
“是你们的母亲。”顾瑾臻纠正顾瑾泰的说法。
“是,是我们的母亲,更是定国侯府的老夫人,当家主母。”
顾瑾臻把凤氏说得那么不堪,侮辱的不仅是凤氏,更是定国侯府,顾瑾泰自然不能忍,就是做给别人看,也要义正辞严。
“既然这么在乎声誉,当初又何必做出那些事呢?”
“大哥,你说的这些,都是口说无凭的事,都是你的猜测。诚然,或许你说的那些都是你查证过的,可没有人证、物证,这些就都不成立。退一步说,就算这些是真的,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么多年,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
“谁又放过了我母亲?”顾瑾臻转身,冷冷地看着顾瑾泰。
没由来的,一个哆嗦!
这才是顾瑾臻吧。